“自然是在等我们陛下的反应,你真以为自己出门身后就干干净净?”宁华公主冷笑道:“你今日定是给大师姐惹了麻烦,糟的不是你与大楚人生冲突,而是你对一切无所知。”
彩云后背冒出一阵冷汗,她进府以前仍在洋洋自得,如今想来,毛骨悚然!
“你要是还想活命,就好好待着。”宁华公主转身便走:“顺便想想我们如何全身而退。”
大楚皇帝仍未对他们动手,那是他们仍算人质,可她又不是真正的公主,谁会在乎。
百花阁里的弟子不计其数,继承人一波接一波地上来,并不缺少她们两个人。
彩云不复之前的狡猾劲,忙贴近过去:“大师姐也说此时不便妄动,可我们如何撤退?”
“求人不如求己。”宁华公主微微一笑:“师姐,我们不能把命丧在这里吧。”
彩云的眼睛眨巴着,求生还是富贵,还是压过宁华公主,她在几息之间就有了打算。
跟丢了百花阁的隐卫返回宫中,皇帝朱允对他们跟丢了的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百花阁的本事倒比想象得强,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未有露出马脚。”
“请陛下责罚。”那隐卫头子急急请罪。
朱允摆手道:“朕无意追讨你的责任,让她逃了也好。”
隐卫头子没有出声,朱允说道:“继续盯着那宁华公主及她的侍女,静等消息传回大齐,朕也想知道他知晓后是何心情。”
“多谢陛下开恩!”隐卫头子正要告退,又听皇帝说道:“最近海上可有消息?”
“回陛下的话,自从上次公主殿下大婚,海上传来贺礼后便再没有新的消息。”隐卫头子恭敬地说道:“最近海上风平浪静,只是……倭国那边的消息被阻隔,许久未收到新的。”
自从官至道带着幸存的隐卫撤离,倭国居然也不管还关押在天牢里的使臣及隐门弟子,一去不回,再无消息,这让朱允觉得不可思议,那倭国皇帝昏聩到这个地步?
但他相信事出反常必有妖,一摆手道:“再探!”
隐卫头子这次是真的撤了,许久未想到倭国,朱允扶着额头,自打中原的事情闹出来,又面临吏部的大调整,他一时间将倭国抛到一边。
“原来天牢还关押着他们的人。”朱允一开口,丁公公差点笑出来。
可不是,这都多久了,那帮人不见天日,又没杀他们,人一直关着,简直是生不如死。
尤其这帮人还不是一条心,使臣们是皇帝的人,隐门弟子是官至道的人,陛下又坏心眼地将他们关押在一处,之前还撕过呢,这么长时间,陛下终于记起他们了。
“差人去天牢问问,这些人如何了。”朱允总算是开口了:“对了,别让人死了。”
人倒是没死,只是一个个尝尽了人情冷暖,这些天就是吊着一条命,与外界隔离,无人问津,好不容易盼来个新人,瞧见还是御前的大监,一个个比见着亲人还激动。
丁公公一靠近就闻到股嗖味,抬起袖子掩住了鼻子。
之前来的时候这些人还算体面,虽然被关在天牢但也有特殊身份,照顾得还算体面。
可随着时间一日日过去,这帮人无人理会,皇帝也不派人来了,看守的人自然日日懈怠。
来的时候这帮人多光鲜呀,多嚣张呀,一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这一见,一个个脸不晓得多长时间没洗,身上的衣服都快出浆了,啧啧啧,算一算时间,的确不少时日了。
“丁公公,是丁公公!”一名使臣认出了他的身份,扑了过来,双手瘦成了枯柴。
十根手指牢牢地抓住木栏,问道:“可是要放我们出去了?”
“想什么呢,只是陛下突然想到你们,着咱家过来看看。”丁公公嫌弃地后退两步,说道:“官至道还活着,你们送来一颗假的级,此账还没有和你们算呢。”
几位使臣不敢相信,人被关得久了都有些愣怔,反应不够敏锐,但听到这话一个个仿佛活了过来,一拥而至:“怎么可能,丞相不是早就被斩?”
“哼,人不仅没有死,还在我大楚都城闹出大事情,隐门可真是了不起啊,连自己的陛下都能欺瞒,不过如今剩下的隐门弟子不翼而踪,官至道也消失。”
“你们呢关了这么久,按理说你们的国君也应该来信交涉吧,可最近啊,了无音讯!”
几位使臣听完,面面相觑,当初官至道是被当街斩,他们都在现场,毕竟是倭国赫赫有名的人物,哪怕是被斩,也能吸引不少人自动围观。
人头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被砍掉的,还滚了出来,明明亲眼所见,怎么会是假的?
“你们的国君一直不来交涉,也只好委屈你们继续在这里待着了。”丁公公故意叹息道。
几位使臣不敢相信,他们的国君最好面子,一直视大楚为假想敌,怎么可能容忍国格被大楚所辱,一名使臣脱口而出:“若是丞相还活着,那岂不是……”
“倭国怕是乱了,乱了呀!”
几名使臣哀嚎不已,丁公公瞟向角落里淡定自若的几位倭门弟子,这些人按理说也应该被斩才是,但后面冒出来的隐门暗桩实在是太多了,这几个人的命显得不那么重要。
原本陛下递的国书是想让倭国交银子来赎人,可是后来生的事情太多,这桩子事被扔到一边,光顾着逮那官至道了,现在一想,倭国没动静,这帮人成了弃子!
“国君必不会如此残忍对待我们,定是官至道搞的鬼。”一名使臣说着就去揪角落里的隐门弟子:“你们的义父害惨我们了!”
这几名隐门弟子此前就挨过酷刑,身子骨早就不如从前,但也不是这几个使臣能掰扯的。
他只是一个侧身就将这使臣甩到一边,冷笑道:“蠢货!你怎么不说是国君无情无义?”
“我呸,分明是丞相不怀好意,他既然没死,定是他从中作梗!”
“呵,就算义父做了什么,那也是国君应得的。”这名隐门弟子冷哼道:“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