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勐龙到大其力镇,要穿过大半个缅甸。在亚热带的山沟里面,越野车需要十几个小时。司机是一位远征军战士的后代,沉默寡言,为人忠直。
“我们一家遭受魏家欺负的时候,英大哥救了我们。”司机和大平在晚饭的时候,喝了两口酒,话明显多起来,“我阿爸让我跟着英大哥,有他在,没有人敢欺负我们。”
“像金三角这样的地方,土地肥沃,雨水丰富。人为什么那么穷呢?”魅影嚼着一串炸竹虫,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农产品价贱,种大米一年换不几个钱。换种茶叶的话,能赚钱,但是当地的大户不让种。”
“为什么?”魅影不解地问道。
“种大烟。魏家、刘家是本地的大户,都有官府撑腰,手里有军队。以前还有彭家,现在彭家被魏刘联合赶到山沟里面去了,主要是魏家和刘家做了土皇帝,把持着当地的经济。他们让种啥我们只能种啥。不听话,会掉脑袋。”
“种大烟赚钱多吗?”魅影继续问道。
“不赚钱,大头都被魏家和刘家赚走了。大烟那东西繁殖快,一棵大烟不出三年,就能扩散一亩多地。在金三角地界,基本上野生野长,不用管理投入。到收获的时候,用烟刀把大烟葫芦割几道口子,收集烟膏。不用下苦力,赚的比种水稻多,老百姓都愿意干。”
“你们家也种吗?”
和大平摇了摇头,“大其力只种水稻和茶叶,出产的美人茶口味非常好。我们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父亲是镇长,在英大哥的帮助下,魏家和刘家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说话间,风彬感知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一辆敞篷吉普从远处驶来,刺耳的刹车声中,车子停在了小吃店外面,车上跳下三个荷枪实弹的军人,一式的美式装备。
风彬眯了眯眼,看着带头的人。
饭店老板忙不迭的从里面跑出来,手里拿着两张华夏的百元大钞,满脸堆笑:“三位老总,钱都准备好了,今天客人少,您多担待。”
为当兵的一脸横肉,一把接过钞票,“为了二百元,害我们多跑一趟。下次再犯,烧了你的兔子窝。”
老板满脸堆笑,连声说不敢,不敢。三人从店里面出来,一眼便被魅影的美貌吸引,顿时迈不开腿。
“吆嗬,三位好雅兴。”为当兵的皮笑肉不笑,“弟兄们,我们也凑个热闹。”
三人一阵浪笑,自觉地拖过凳子便要跟风彬他们搭桌吃饭。小头目上下打量着魅影,心神荡漾,“美女,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啊?”
魅影破天荒没有生气,“本人姓姑,名奶奶。”
“好名字,奶……奶……听起来就那么有手感,我叫木乃尕,咱们认识认识。”小头目自报家门,眼睛色眯眯的在魅影丰满的胸脯上扫来扫去,“我是刘文生大爷的手下,负责这一带的治安,排长一个,你以后有什么事情,我可以给你摆平。”
“那就谢过木排长了,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看着很威武。”魅影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故意挑逗他。
“我大哥手上的枪威武,另一把枪更加威武。”一个小喽啰手舞足蹈地猖狂大笑,笑声忽然间戛然而止,只见他掐着自己的脖子,脸色逐渐憋成紫红,喘不过气来。
“快,不好了。”风彬故作吃惊地大喊,“快,给他捶背,把气顺出来。”
和大平是聪明人,从椅子上跳起来,奔到那人的身后后背,不由分说便给了他几通重拳,那人咳了一声,接着又是一长串咳嗽,从憋闷中缓过来。
“木排长,把你的枪给我看看。”魅影媚眼如丝,木乃尕嗅到了一丝春天的气息,不由得乱了方寸,把手上的美制冲锋枪往魅影胸前一横,“美国货。要是跟我回去,我给你看另一杆枪。”
木乃尕完全无视魅影还带着两个男人,他一边浪声调笑,一边给手下递了个眼色。手下会意,猛地站起来,用枪指着风彬,“滚,你们俩,快滚。别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风彬一愣,瞬间明白过来。装作害怕的样子,给和大平使了个眼色,两人神情惊恐,颤颤巍巍的举起双手,快步跑开了。
“姑奶奶,跟我回营房。”木乃尕激动地出了邀请,开始想象着几分钟后地幸福。
魅影拄着冲锋枪,回答很干脆,“好啊,走就走。”
于是,在一阵放肆的浪笑中,魅影跟着三人上了敞篷吉普,沿着小饭店前面的路,颠簸着开走了。
拐过一个山崖,吉普车一个急刹,停了下来,一块大石头挡住了去路,风彬嘴里叼着一根草棒,嘴角上翘,嘲讽地看着车上的木乃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