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牛立刻笑着感谢,混沌虽然没说话,但面目却难得柔和,饭后还送给了温郁一根紫金簪子。这是以前别的凶神孝敬给她的,不过她几乎不用这种东西,这颜色倒衬得起温郁。
“对了,你那姐妹最近如何了?”
混沌最关心的还是鲛人皮的事情。她也听独遥仙君说鲛人生子很容易难产,而且比一般妇人难产更加危险。虽然就算鲛人难产而死他们也一样能得到鲛人皮,但混沌还是希望那个鲛人能平平安安。
“温邪最近很好。”温郁笑着道,“生产的日子应该就在这两天了,只不过她男人今天要出海,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在孩子出生的时候回来。”
混沌皱眉:“怎么在这时候出海?”
温郁有些伤感:“海边条件艰苦,比不得有钱人,一生孩子就有丫鬟婆子一大堆在身边伺候,还有丈夫陪伴。我和温邪还好,可以落泪成珠卖钱,但因为伤身体也不能弄太多,生活比别人家是好些,却也有限。而且温邪怀孕后便不能在落泪成珠,否则会伤害肚子里的孩子,这么长时间来都是我多匀出些珍珠给她。”
独遥仙君有些心疼地看着温郁,“你辛苦了。不过你也该多劝劝你小叔子,让他也跟你相公出去打鱼,二十好几的大小伙子成天靠着嫂子养算怎么回事?你现在一个人要养三家,身体怎么受得了!看看你现在肤色都比之前暗沉了。”
说着独遥仙君转身进屋,拿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出来给温郁:“每天睡前抹一点。”
温郁接过来,真心谢过独遥。
“我当初我怀孕生子的时候就是温邪陪着我,也是她匀出珍珠给我维持家里生计,现在温邪怀孕,我照顾她也是应该的。认真的啊,等温邪的孩子出生后你们一定要跟我一起去她家喝酒。”
囚牛和独遥仙君都笑着应下。
混沌一向冷冰冰的眼中此时也闪着柔柔的光。
此时,温郁家中。
江仁正在准备晚饭。
江义晃晃悠悠过来:“哥,怎么是你准备晚饭?”
江仁:“你嫂子出去了。”
“出去?哼,我要是有个这么好看的老婆,她走哪我都得跟着,也就是你,傻了吧唧的让自己的老婆去会情郎。”
江仁皱眉:“你嫂子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呵!”江义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她没事就往那个大夫那跑,肯定是跟那大夫有一腿!”
“够了!”
“哥!我也是为你好,不愿意你被戴绿帽子!你想想,之前咱们家每月都能有五六颗珍珠卖,现在你们家每个月就两颗,我就只有一颗,那其他珍珠呢?肯定是被那女人拿去养汉子了!那个大夫是个小白脸,可不比你我好看!我瞧着他们天天腻在一块就不清不楚的!”
江仁脸色铁青:“她是你嫂子!你怎么这么说她!”
“我当她是嫂子,她有当我是弟弟吗?真当我是弟弟就给我珍珠啊!珍珠呢!”
江仁说不出话来。他也知道珍珠数量不对,但每次问妻子,妻子就说最近珍珠蚌的状态不好,所以出来的珍珠少。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好几个月,他也知道有问题,可是面对妻子温柔的笑容……
“而且哥,我听说丽春院那边又来了一男一女,都特别有钱,我怀疑其中那个男人跟她有一腿!不然那么金贵的金色珍珠怎么能说给就给?”
“可温郁说了那是对方为了跟她赔礼道歉!”
江义仿佛恨铁不成钢地“哎”了一声,“她是断胳膊还是断腿了?给这种宝贝赔礼道歉!也就你信!哥,那就是你用绿帽子换来的!”
江仁他眼神一闪,低下头不说话。
江义看江仁有些松动,立刻接着说道:“哥!你有没有想过温郁她可能根本就不是人!”
江仁眉心狠狠拧起:“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没说胡话,我说的是真的!今日我遇到一个修为了得的神人,他算出我们家里有一只鲛人!你我兄弟都是人,就只有温郁!”
“不可能!”江仁一口否定,“那是我的枕边人,她是不是人我会不知道吗?”
“鲛人是可以披着人皮的,咱们村子不就有过鲛人伪装成人混进村子的传说吗?我看这传说未必是空穴来风!”
江仁沉默,想起了前些天遇到的一男一女,他们也说妻子是鲛人,当时妻子脸上一闪而逝的狰狞表情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江义继续道:“而且哥你想想,温郁说她培养珍珠蚌才得到珍珠,但我们从来没亲眼见过珍珠蚌里长出珍珠来!我可听说鲛人落泪成珠,说不定她拿给我们卖的珍珠都是她的眼泪!”
“可如果真是这样,又怎么可能每次只给我们这么几颗?”江仁摇头,也不知是说给江义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小鱼是她的亲儿子,她不可能忍心看小鱼想吃肉都吃不上。”
“她那是怕给多了我们会怀疑!而且每次只给几颗,就能一直吊着我们,让我们离不开她!再说她是鲛人,是妖怪,又不是人,妖怪哪里知道什么骨肉亲情?”
理智上江仁知道弟弟说的有道理,但情感上他还是不愿意接受。
江义舔了舔嘴唇,接着道:“哥,你再好好想想,打小生在渔村的姑娘哪有像她这么细皮嫩肉的?这么多年也不见晒黑变糙,只能说明那不是真的皮肤,是她披着的皮!你每晚抱着睡的是个披着人皮的鱼!”
这一番话成功让江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真是鲛人,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