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铃响,风无理收拾一下背个包就离开教室了。
请了两次假,这下好了,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被抓住前都不用上晚自习了。
夏日傍晚还是几分静热,风无理去取了自行车,推车逆着去饭堂的人流出校门。
太阳在下坠,操场和校道被残阳染成老照片的颜色,人和自行车的影子被不断拉长,有人拿着篮球一下一下打在地上从他身边经过;也有一对穿着校服的小情侣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接近时又不说话只是眼底带着笑意默契地看着对方;跑道上有教职工带着小孩喊着什么;一个足球朝他这里滚了过来,他听到操场上几个人隔着很远喊他帅哥。
大概是让他把球帮忙把球踢回去。
他朝他们比了个ok,放下自行车,停球,起了一记大脚。
这个角度,几乎跟球网平行了。
球在空中飞出一条弧形。
完美入网!
静了有两秒。
两秒过后全世界都在欢呼,大概是为这进球的一脚,又或者为他们一文不值的青春。
风无理觉得这句写在作文上,下次苏妈妈肯定能给高分。
他每次都这么自信。
出到校门,看到石狮子脑袋上面坐着的小狐狸。
她还戴着那顶草帽,手撑在身子后面,两条小短腿一晃一晃地,看着下面学生进出,人们庸庸碌碌,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
风无理左右看看,直到没什么人。
“你坐在那上面干嘛?”
“是你让我在外边等你。”
“算了,快下来。”
“哦。”
她挪挪屁股,刚准备一跃而下,看着抬头望向自己的风无理,伸手压着小裙子才跳下来。
“没看到很失望吧,看到像我这样红颜祸水的尤物,你小子可要克制一下自己呢!”
“看到了,是儿童款式的,很可爱。”
“你是变态吗?!”
“不管怎么看你更像一点……”
风无理推着车,她就跟在这个少年身边,抱着自己的大水壶,风无理走一步她要走三步。
“上来吧。”
“你要我坐在这上面?”
“你可以跟在我后面跑。”
小狐狸连忙侧坐了上去,大水壶放在腿上,双手环过风无理的腰,但是手太短了,脸都贴在风无理背上也够不着。
“辛苦你了。”她很认真道。
风无理有些意外:“你还挺讲礼貌的啊。”
不像某只蠢猫。
傍晚的风甚是喧嚣。
一个少年骑着自行车在城市穿梭。
不时在说话;
像是自言自语;
偶尔有路人听见,扭头看了一眼,见他带着个耳机,就不再关注。
“你这样跟我说话,他们会以为你脑子有问题的。”
“不会的,他们会以为我在打电话。”
“打电话?电话是谁?”
“……一种千里传音的工具。”
“千里传音!是很高级的灵缠造物?!”
“不是,只是很普通的东西,普通人也能用。”
“普通人也能用千里传音的宝贝!”
“那不是宝贝,伱是很久跟人类接触吗?你看这街上平整宽阔的路,那些很快穿梭的铁盒子,还有跟云一样高的房子就应该知道了吧,时异事殊,现在人类展得已经跟以前千差万别了。”
傍晚这条街的路灯忽然亮了,小狐狸被吓了一跳,害怕地抱紧了风无理。
她愣愣地看着整条街都亮着的路灯,狐狸眼着微光。
“你们把蟾宫挂了一路……”
“那是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