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可称一句,京城居,大不易。
而如无意外,徐韶华将要在这里度过三年,甚至更久。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徐韶华这才寻到了圣上赏赐的宅子,这只是一个小小的一进宅子,但因为其坐落于城东,距离皇宫不过两刻钟的路程,可却是不少四品以下官员难以买下之所。
宅子里面有一位仆人守着,徐韶华上前叩门,他一眼便认出了徐韶华:
“早就听说郎君要来,屋内已经洒扫妥当了,郎君快瞧瞧有什么不好的。”
景帝赏赐宅子,自然不会放任其空置失修,这仆人的存在也能为其添上两分人气。
徐韶华低声谢过,这才走了进去,这是规矩的三正两耳的布局,仆人有些局促的将徐韶华请到最大的正房:
“请郎君过目,这里我这几l日每日都有打扫,里面的被褥也更换了新的,这两日日头好,都晒过。”
仆人小心谨慎的说着,不知自己这位新主脾性如何,徐韶华抬眼一看,一尘不染,没有丝毫怠慢,眸中便带上了三分笑意:
“极好,我很喜欢。不知怎么称呼?”
“我以前叫大用,后来又被叫木头,郎君想怎么叫我都成。”
“大用,倒是个好意头。”
徐韶华微微一笑,随后取了五十两银子交给大用:
“大用,我不在京中的这些日子,你辛苦了,这些银子全且做宅子日常之用即是。”
“您,您言重了!”
大用有些激动,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钱袋,徐韶华看了一眼他那还是夏季的衣裳,随后道:
“先给你置身秋衣吧。”
大用重重的点头,千恩万谢过,这才退了下去,而徐韶华这会儿也拖着疲惫的身子倒在了床上。
他一个习武之人坐了这么久的马车尚且疲倦不已,若是那些真正文弱的书生赴京赶考,又该有多么不易?
徐韶华正出神间,大用有敲响了门:
“郎君,我烧了热水,您可要泡泡,解解乏?”
“好。”
徐韶华一怔,倒是没想到大用这么贴心,而等他泡完澡出来,太阳已经偏西,他换来大用:
“我有些饿了,你去八珍坊的李记馄饨铺给我带三碗大馅儿馄饨回来,不要胡荽,不要姜末,放勺芝麻油即可。”
大用用心记下后,忙道:
“郎君,那李记馄饨铺的馄饨分量可足,这三碗怕是咱们两人都吃不完。”
“哦,对了,还有你,那便再加一碗并一个肉饼。”
大用瞠目结舌,但还是没有多言,随后领了差事去做,约莫一刻钟后,他便提着沉重的食盒回来了。
徐韶华分给他一大碗馄饨,让他退下,随后这才将三碗馄饨一一摆开,又拿起肉饼捏了捏,直接掰开了肉饼。
肉饼里面没有肉,只有一个被油纸包着的纸条,徐韶华摊开细细看了,眉心轻皱,随后直接用绞头发时那细如牛毛的真气将纸条搅碎,这才低头吃了起来。
等三大碗馄饨并一个饼下肚,徐韶华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而方才那肉饼里的纸条,却让他不由得抿唇。
这国子监里,还真是藏龙卧虎。
翌日,大用买了早饭回来,徐韶华用完后,便直接带着自己的文书去了国子监。
“大人,那位点贡生已经到了。”
刘监正本在自己的值房察看着学生的课业,听了这话,不由得放下笔:
“倒是让左相猜着了,他既来的快,想来也不是会轻易被人算计的。去请他直接来我这里,人既然已经来了,就别让旁人再瞎折腾了。”
“是。”
不多时,徐韶华顶着各色的目光,被侍从引入监正的值房。
刘监正生的平凡,坐在那里没有丝毫气势,与曾经的许青云、陈舍礼截然不同,就连马清都比他多几l分官威。
可就是这么一个看似平凡普通的人,却连勋贵子弟也不敢当面造次。
“学生徐韶华,见过监正大人。”
徐韶华上前拱手,朗声道。
刘监正看了徐韶华一眼,这才将注意力放回自己准备好的棋盘之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可会下棋?且随吾手谈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