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镇上建了通往县城的高,只是半小时,他们就到了镇上。杨子华去了舅舅家,不过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不会走近,因为他已经不会再去关心任何人。
烈日当空,詹琴的额头流下了汗水,她掏出纸巾擦拭着额头,他却不动,温度升高,他的身上出浓烈臭味,熏得她很不舒服,她却没有离开他半步。
杨子华没有回家,而是在田野间瞎逛,累了就在树荫下休息,饿了就到河里喝水,或者摘野菜放到口里咀嚼。
路上,詹琴买了一些食物,都是熟食面包,看着杨子华的模样,她有些不忍,递过去一个面包。杨子华只是看了一眼,没有伸手去接,只是一直在田野里逛。
逛了约莫一小时,他停下脚步,张开双臂,闭上眼睛,他大口地呼吸着田野之气,许久之后蹲在地上。
夜晚,杨子华找了一块石头,躺下来,詹琴将手机的灯打开,递给他一个面包,他笑了笑接过面包,道:“你没有必要跟着我,抓住凶手才是你最主要的责任。”
詹琴道:“你不了解阚队,他是队里的老好人,他希望你好好活着,至于凶手,相信很快就会落网的。”
“好好活着,”杨子华念完四个字,呆木了一会,道:“我很爱她,可是我们并不合适,不是放不下她,只是想看她一眼,这只是我自作多情而已,从来都是这样,我可以为她放弃一切,但不能干涉她追求自己的幸福。
你是世间少有的好女孩,应该去追求自己的事业和幸福,相信不久之后,你的大名将响动整个警界。”
“你在和我谈心?”詹琴试探地问道。
杨子华道:“不,我不会和你谈心,跟一个心理学博士谈心,将会是我人生最大的错误。你不用惊讶,哪怕是阚队,也不无法忍受一个人冷眼相对。
你我并不认识,你却对我不离不弃,我差点感动了,不过后来我想通了,阚队一定以为我得了抑郁症,甚至可能会变成杀人魔,他需要找个人开导我,县城里精通心理学的并不多,他能够找的只有队内的心理顾问,不用怀疑我的判断,不会错的。”
“你在等什么?”詹琴问道。
杨子华道:“你别问,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明天你回去吧,我好得很,哪怕是死,也不会是现在。”
杨子华说完,抬头看向星罗棋布的天空,有人说人死以后,会化成天上的星星,他或许在找母亲变成的星星,又或者在思念活着的某一个人。
鸟叽叽喳喳地叫,詹琴醒了,可杨子华已经不见了,过了半小时,杨子华才回来,他手上拿着两条鱼和一些柴火。
他掏出打火机,将柴火点着,待火焰很熟时,他将鱼放到火上烤,很快就飘出一股肉香。
约莫十分钟,鱼熟了,他将一条递给詹琴,道:“你已经两天没吃肉了,打打牙祭吧,没有酌料,将就着吃。”
他举着鱼,重重地咬下一口,没有盐,没有酱料,他还是吃得很香。詹琴难以下咽,不过还是吃了,她咬了一口,心里暗道:“这个男人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也是这一秒,她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警笛声将打破了村子的平静,杨子华站起来往下游走去,詹琴也跟在后头。二人在长满青草的河边走,翻过梯田,看见五百米外围了很多人。
约莫十分钟,二人到了人群里,人群围着一具尸体,杨子华认得这个人,确切地说,他认得这里的每一个人。
一个老婆婆拄着拐杖来了,来到尸体旁,一屁股坐下之后,开始痛哭,口里还一直嚷嚷,“儿啊,你怎么这么就走了,老天,我家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一个家庭,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老婆婆是杨子华的奶奶,死者是杨子华的父亲,他不为所动,不多时,他堂叔来了,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大骂道:“你小子倒是睁眼看看,死的是你父亲,你的父亲,你回来之后,就像一个死人一样,是,他很对不起你,但他始终是你的父亲。”
杨子华还是不说话,堂叔或许觉得他没救了,将他放下来。他转身就好走,早有村中的长辈上前来,将杨子华拦住,道:“今天你要不管,我们就算坐牢,也要将你从这推下去。”
“你们的兄弟,侄子死了,你们开始激动了?那么我想请问一下各位,我母亲病重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是,不可否认你们其中有人给予过帮助,但是你们帮了什么?
满嘴仁义道德,一面劝告他戒赌,可当他坐上赌桌,坐上麻将桌时,你们有几个人骂过他。这是我家的事,不要你们插手,都给我滚,哪怕今日他在此躺着,我不管,乌鸦吃了他的肉,也是他自找的,因为五年前他就已经放弃我了,”杨子华在怒吼,咆哮。
村里的长辈们都要动手打他,这时民警将所有人拦下来,杨子华走到一边,一屁股坐下。他很生气,很想撂下不管,但死者是他的父亲,他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