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转睛的盯着张旭和他写的字,却是一诗——“本为贵公子,平生实爱才。感时思报国,拔剑起蒿莱。西驰丁零塞,北上单于台。登山见千里,怀古心悠哉。谁言未忘祸,磨灭成尘埃。”
“好字!好诗!”秦默由衷折服,惊声叹道。
张旭写完最后一字,猛然站起身来,头上墨迹尤未干涸,滴滴答答的流了一身。
却放声大笑起来:“妙哉妙哉,痛快痛快!”
然后转过身来拿起桌上的一壶酒,扯开壶盖就往嘴里倒去。
阿瞒不禁哂笑:“这个痴人!”
二人跟着大笑。
张旭却旁若无人手舞足蹈的颂念起来:“感时思报国,拔剑起蒿莱。西驰丁零塞,北上单于台,痛快,痛快啊!
可惜陈拾遗今日不能前来,不能亲自欣赏他的绝妙好诗,配上我的绝妙好字!”
秦默一思索,说道:“张旭大人所说的,莫不是陈子昂前辈?”
“正是此人。”
重俊应道,笑看着秦默:“秦兄果然好见识。陈拾遗与我等皆是忘年之交,常常在一起聚会。
可惜他两年前为父守孝回了老家四川,今日不能与我们相会了。”
秦默不禁暗暗唏嘘——长安这地方,果然名人成堆呀!
随便走走,碰到的都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角儿!
这时张旭仿佛才回过神来,也不去穿衣服。
任由墨水流了满身的走到席边坐下,说道:“陈拾遗天下骚客,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一句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沧然而涕下就足以闻名后世!——咦,这位兄弟,有些面生……”
阿瞒和重俊都笑了起来,阿瞒对张旭道:“你沉迷于笔墨之间,我们说话却未曾听进半句。
这位兄弟可是非凡人物,少年侠士,高姓秦,单讳一个默字——张大哥,你还是去清洗清洗吧,你看你这浑身墨水,把这雅阁都弄糊涂了。”
张旭闻言放声大笑:“今日性高,故弄得如此不堪。几位稍后,张某去去便来。”
说罢拿起放在一边的衣物套在身上,走出了雅阁。
秦默忍俊不禁,笑道:“真是奇人异士,乖张不羁!”
这时重俊突然变得一脸严肃,对阿瞒道:“阿瞒,至今日算起,一月之内你在这里的花销用度,全由大哥包办了……”
阿瞒嗔笑的看着重俊,悠然说道:“大哥何必如此,你无非就是想要张旭的这笔墨宝,我今日承让便是,并不和你争。”
重俊惊道:“你会这么好心?以前,你为了张旭这疯人的一张字画,能跟我争得打起架来,今日为何……”
阿瞒一笑,举起酒杯对秦默道:“今日最大的收获,便是识得秦兄这样的高人,相比于张大疯子的墨宝,更要珍贵许多。
一日不寻二宝,我知足常乐,呵呵!秦兄,请!”
秦默举杯道:“在下无名陌草,怎堪公子如此看重,请!”
心里却暗暗想到:这个阿瞒倒真是会说话,字正腔圆的小马屁拍得人心里舒坦死了,看来应该是在官场混迹的人物。
这阿瞒和重俊,都是与一些风流名士为伍,莫非他们就是李隆基和李重俊?
李隆基,日后的唐明皇呀!年轻的时候,就自称阿瞒!
想到此处,秦默不禁微微的惊诧起来。
山珍海味6续呈上桌面,三人一边浅酌,一边信口聊起天来。
重俊道:“再过两日,本朝开历代先河的武举就要举行了,到时候就真有一场热闹可看了!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盛况啊,天下武者,不论出身,皆集于皇城!”
阿瞒点头称是,说道:“要说当今陛下,还真是圣明神武,屡屡开创新河,我看这次天下武举,就能为我大周天下平添许多将才!”
秦默含笑不语,自顾慢慢饮着酒,细细品尝。
来到唐代以后,他对这个时代的酿酒技术大为赞赏满意。
这些自然清醇的好酒,没有经过现代化工业加工,比什么雪花青岛的更爽口怡人。
阿瞒突然像想到了什么,轻咦了一声对秦默道:“秦兄身手如此了得,莫不是正为这次武举而来?”
秦默笑:“不瞒二位,秦某正为此而来。”
阿瞒大喜,双手一击拳大声乐道:“以秦兄身手,必定名列三甲!
来来来,大哥,我们来提前庆祝秦兄三甲登科,今后成为大周朝的一代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