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爱生气。”谢若泠嘟囔着,将食盒放下,追了出去。
“这位谢小姐,怪可爱的。”
顾七闪过一丝惊讶,后想起许月琴一眼识人的能力,笑了起来:“还望你帮她保密,莫要将她女儿身份泄露了。”
许月琴笑道:“自然。顾公子,哦不,裴大人,您是荼州人?”
顾七坐下来,从食盒中掏出果子,递给许月琴:“我是泽州人,被陛下派遣到荼州治水。”
“治水。。。”许月琴接过果子,翻着眼睛想了想:“之前,荼州有一位顾远顾大人,颇有能力。只可惜。。。”
“他。。。是个怎样的人?”
“好官,少有的好官。”许月琴眼中透着肯定,随后叹着气:“可惜,为了修渠而凿山,引起山体崩裂,砸死了不少百姓。”
顾七亦跟着叹了口气。
“说来奇怪,我依稀记得,这顾大人家中夫人,在凿山之前便身怀六甲。可处决时,没有见到婴孩儿,那夫人也不似生产之相,到现在都觉得纳闷,只得怪自己记忆出了错。”
“凿山那年,您年岁几何啊?”
许月琴抬手算了算:“我也记不太清了,大概,九、十岁的样子。”
顾七朝前坐了坐,离许月琴更近了些:“怎从未听荼州的百姓提过?
”
“哪有官眷出来抛头露面的道理?说来也是巧,我们几个跑出去玩,遇到个妇人挺着肚子,在丫鬟搀扶下进府。当时哪里会留心是谁家的夫人呢?直到。。。”
许月琴流露悲戚神色,长长叹了口气:“直到处决时,我钻进人群,才认出那妇人来。整个顾家,皆被斩杀,此后便再无人敢提顾大人,生怕被牵连了去。”
不知为何,心揪了起来。
顾七抚了抚胸口,又抬手捻了捻太阳穴,才勉强压住糟乱情绪。
心不在焉谈了些别的话题,顾七以困顿为由,回了自己的厢房。
今日,大家似是格外地忙。
戎狄与元哲正商量着如何抓出府中细作,谢若泠则一门心思扑在晏楚荣身上。
顾七将自己闷在房中,又细细捋起拐卖女子名单来,想从这里面寻些新线索。
从天色明亮到烛光如豆。打更声响,已入子时。
顾七吹了灯,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此时,红袖楼应该正热闹。
昨日晨起,收到邀帖没有去,夜里不惜废掉细作,只为将邀帖送到房中。
他的目的,是什么?
顾七头枕着臂,望着顶上的帐子,眉头越皱越深。
头疼!
她捶了捶头,披上外衫,开着门子朝旁边晏楚荣的厢房望去。
还亮着灯!
顾七大喜,上前敲门。
木门从里面拉开,门缝中的光亮一点点扩大。
“晏。。。”顾七笑容僵在脸上,眼中透着惊诧。
谢若泠亦是如此,她慌
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跑了出去!
“你还没睡?”
顾七回过头,见晏楚荣站在桌前,一脸云淡风轻,似乎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我睡不着,”顾七踏步进了屋:“有没有什么吃了安睡的东西?”
“唉。”晏楚荣走到里间,从包袱中掏出几个小瓷瓶。转身出来,悉数塞到顾七手上:“想来是长期吃药的过,害你夜夜难眠。这个是香蕾饮,难入眠时,可饮一瓶。”
顾七仰头憨笑:“谢了!”
走到房门口,终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转过头问道:“你们,吵架了?”
晏楚荣收起目光,淡淡道了声:“没有。”
“好吧,早点休息。”顾七耸了耸肩,快速回了自己房中。
喝了香蕾饮,心中畅快许多。竟一觉睡到大天亮!
顾七伸了伸懒腰,坐起身来,搔着脖子,瞥见桌上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