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回到师母段言心的身边,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打开后对段言心说:“师母,这是我总结出来的段老夫人能吃的食物,接下来师母就要多费心思变换着花样给段老夫人做吃食。”
“段老夫人,今日您的气色虽好些,但刚才我察看过您今晨的小便,目前,肾还是有损伤,还得从饮食控制入手慢慢调理,食疗的方子我这几日再琢磨下。”余笙毫无保留地把日后暂时的治疗方案告知段老夫人。
“母亲,孩儿听闻你身体好转,特来探望。”这时略带虚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后,看到段言正盯着微胖的肚子大步走进来。
段言正对着老太太双手作揖,看到了母亲今日的气色有好转,脸上露出一抹难以置信,不过很快就换上了笑脸说:“看着母亲今日的气色好了许多,孩儿实在太高兴了,想必是四妹妹回来后的作用。”
段言心不作声,看着面前的二哥,觉得好陌生,心想道,这些年富贵迷了眼、权利熏了心才会变得这样不择手段自私自利吧。
段老夫人语气略有些无力气地说道“看着气色虽好,但身体还是感到不爽朗,今早到小院子坐着都待不久,看来真的是老了。”
“母亲并不老,只要身子调理过来,母亲还可以外出游玩,近日,京郊的春色特别的好,等母亲好些了,咱们侯府到京郊春游,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正儿,之前京里的大夫都看遍了,你说的江南名医还在京内不,如还在京内,请他过来号脉看看。”段老夫人揉了揉酸胀的眉心道。
“这,孩儿待会去打听,只要是母亲的吩咐,孩儿必定会去完成,这大夫即便回了江南,孩儿也立刻派人请他回来。”段云迟拍着胸口道。
余笙躲在段言心的身后,探头看着昨日一面之缘的大叔,如果不是预先知道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此刻便会觉得此人重孝道,重情义。
一想到此人与薛子成狼狈为奸,余笙的手紧紧地抓住了衣摆,仿佛人渣师兄就在手里,可用力捏爆他。
段言正似乎感觉有一道目光瞅着他,偏头一看,看到段言心身后有个十岁左右的男孩。
段言心看到二哥朝这边看来,想必是对在场的余笙感到好奇,便揉了揉余笙的头温柔地说道:“二哥,这是几年前机缘下收养的孩子,现年十一岁,名余笙。叫二伯伯吧。”
“二伯伯。”余笙躲在段言心身后半低着头小声地叫道。
段言正走到余笙面前,拍了拍余笙的肩膀,笑着说:“嗯,十一岁了,这男孩子瘦弱了点,既然在侯府了,要多吃点养壮些。”
“母亲,孩子不在此多留了,我这就亲自去寻找上次那位江南大夫,请他回来。”段言正双手作揖后便大步流星地离开。
段云迟走到房外瞧着二伯已走远,就转身回房,说道:“姑姑,那位江南大夫真的来到后,能保证他不再次用药伤害祖母吗?”段云迟其实这话想直接对余笙说,但想到之前在小院子里对一个女娃子如此凶狠的态度,现在有些尴尬。
“段大哥,这你不必放心,我相信我的医术,我之前就说过,段老夫人的吃食和饮用的是要经过我和师母的把关,现在要防还有这清风苑里是否有二心的人,昨天老太太醒来,二伯伯的消息倒灵通,今天就过来了。”余笙看着地面不与段云迟有眼神接触,语气略冷淡地说道。
“这事交给陈妈妈,院子里的人她都熟悉,有可疑的人都安排在不靠近老夫人房间的地方做打扫之类的杂务。”段云迟说道。
“是的,少爷,老奴这就去安排。”陈妈妈叫上清风苑管事的大丫鬟,找个借口去重新分配人手。
“快到午膳时间了,笙儿和我一同准备午膳吧。”段言心拉着余笙的小手说道。
余笙点了点头,便跟着段言心往小厨房走去。
余笙还是打下手,准备食材,检查食物是否有问题,她看到厨房的一角还放着上午剩下的粥和包子,余笙顺手放在锅里热上。
余笙扯了一下师母段言心的衣角,缓缓说道:“师母,我中午吃点粥和包子就好,我有点累了,想吃过后午后打个盹。”
段言心用手在余笙的额头探了一下,没热,担心地道:“想必笙儿最近太劳累了,多歇息,剩下的师母弄就行。”
“嗯。”余笙找来了一张小矮凳,坐在厨房的角落里,一口一口地嚼着包子,热气腾腾的包子都无法暖回她略凉的手指,虽说已是春天,但乍寒还暖。
舒了一口气,余笙吃饱后不太想动了,双手托腮看着师母忙碌的身影,她深信,不到一个月,段老夫人的病情定会大大好转。
段言心察觉到余笙在旁默不作声,在抹布上擦了擦手,蹲在余笙面前担忧地看着她道:“看来笙儿是真的累了,快回房休息啊。”
“好,辛苦师母了,我晚膳前再来帮你打下手。”余笙侧头靠在师母段言心的肩膀上说道。
余笙回到了房间,简单地洗漱一下,便躺在床上盖被子蒙头,蜷缩在被窝里的小空间里,余笙感觉到一丝丝安全感,却又有一丝丝不安,她心里很矛盾,现在的人渣师兄背后一定有人撑腰,这次借段老夫人之手能否清理掉他,也是个未知数。
这段时间,她还是要低调行事,现在除了师母,只有段大哥祖孙三人和陈妈妈知道她懂医术。其他人只当她是一个十一岁的男童,如果被师母的二哥知道她会医术,定直接招来杀身之祸。
余笙感觉后背透出一层薄汗,不知道是被窝里闷出汗,还是害怕导致的,余笙掀起被子,拿起一干爽的帕子擦了擦后背的细汗。上辈子的生活圈子单纯,没有这辈子这么多尔虞我诈,近段日子各种危险,让她感觉到无助和自己的渺小,认回爹娘后认真搞事业吧,先把目前这关过来。余笙放松思想,很快疲倦袭来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