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後買單,邵輝先她一步偷偷買了,說今晚酒水有點貴,讓她下回再請。孔多娜也不好說什麼,倆人出來餐廳,她從包里掏出個紅包給他,話劇票錢。
邵輝不收,請你們看了。
孔多娜塞給他,不是我給你的,是許生輝給你的。
五一假期的前三天,孔多娜幹了些大事。先是辦理了報社的入職手續,還是她的前指導老師帶她。這還是她跟蒼蠅似的,沒事就跑去報社諂媚她的前指導老師努力爭取來的機會。她的前指導老師原本不打算帶人了;另一件事是她拉上張丹青去幫邵輝整理家。
為什麼拉上張丹青?此事說來話長。
她把這事細細展開給張丹青,她說那天跟紹輝去看《立春》,邵輝頻頻偏頭跟她說話,那個溫熱的鼻息一團團地噴在了她的耳後,她捕捉到了紹輝對她有異樣的情愫。
張丹青問你是不是想多了?
孔多娜很篤定,我相信自己的直覺。
張丹青問然後呢?
孔多娜說我不停吃爆米花喝飲料,製造聲音破壞這種情愫。
張丹青說你好有經驗呀!
孔多娜說她中學跟聊得來的男生看電影,日常在學校和公共場合都沒問題,一到封閉式空間氣氛就變異樣了。
張丹青說你就製造聲音化解?
孔多娜說是啊,不然多尷尬。
張丹青問你不會沉浸在這種氛圍里嗎?
孔多娜說不會,我不喜歡在這種氛圍里產生的情愫。
張丹青費解,為什麼?這種氛圍里產生的情愫很令人迷醉呀!
孔多娜認為這種情愫只是一種假象。她說我中學跟一個男生去看電影,他在影院裡吻了我一下,我並不排斥,可出來站在太陽下我就後悔了。
張丹青瞬間懂了,問你是怎麼理解愛情的?
孔多娜說排除法,不能讓我投身其中的肯定不是愛情。
所以出于謹慎和避免產生不必要的誤會,她特意拉上張丹青一塊去幫紹輝整理家。正逢邵輝忙,臨時要補拍一個參賽的小短片,上午電話交待她他的東西已經被搬家公司送來了,每個箱體外都有標註裡面東西理應置放的位置,隨後說了家裡智能鎖的密碼。
邵輝心很細,一共七大箱,每個箱體外都做了細緻說明。哪些是易損物,哪些是貴重物,哪些是鋒利物。也都好整理,臥室不用管,就客廳和書房繁瑣些。倆人先把唱片機給拆出來,又花了一刻鐘挑選唱片,最後選了舒曼的交響練習曲。
一直到傍晚才整理完,出來小區隨意吃了點,這離學校有五六公里路?也懶得乘坐交通工具,倆人吹著晚風漫步回學校。一路上深聊,還是就著某些話題,張丹青說大家有個普遍的問題,就是對異性的欣賞都有些唯恐避之不及,特別是在有伴侶的狀況下。其實無關乎性別,一個人能被另一個人欣賞和喜歡,這都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孔多娜說也不是避之不及,是多數人處理不了這樣的情感,不懂跟伴侶外的異性怎麼不矜不盈地相處。
張丹青說到今年春節她移民到柏林的姨娘一家人回來了,她聽表兄妹之間的聊天,覺得跟咱們思想和教育觀差異好大呀。她說她爸媽給表兄妹準備的年禮物是芭比和變形金剛,她小表妹才七八歲,收到芭比先表達了謝意,然後說她其實更喜歡樂高,如果以後送她禮物能送樂高她會非常高興。
張丹青說我有些後悔,應該去看看中文以外的世界。
孔多娜說有什麼後悔的?你可以重申請海外的研究生啊。
張丹青踟躕不前,算了,國內先念著吧。
孔多娜想想說,我是沒經濟後盾,不然我大概率也會出國。
張丹青說你還是沒那麼想去,想去的話你無論如何都會去。
孔多娜附和,也許是,我一直沒有什麼想要去探索世界的欲望。
張丹青說因為你對自己的人生狀態很滿意,有家人,有愛人,有傾心的工作……
孔多娜很開心,牽著她手去前面熱鬧的商圈買甜筒吃。倆人一人舉個甜筒繼續回學校,孔多娜舔著說我還從沒乘坐過飛機呢。她不覺得丟臉或難為情,就是很坦蕩地講出來。
張丹青說坐飛機很簡單的,辦理登機手續過安檢就好了。
孔多娜傻笑,說像坐火車一樣嗎?
張丹青哈哈笑,說一樣的!
五一假期倆人去重慶訂的機票,火車太久啦,正好多娜還沒乘坐過飛機呢。多莉已經坐過了,她去年暑假買的特價票,回來跟多娜打電話炫耀,說她坐的飛機可以在空中36o度旋轉,還可以噴火。說到孔多莉她畢業後也不回老家了,已經在蘭州找好工作了。
四月底的天氣已經熱了,倆人步行了一兩個小時回來學校,整個後背都黏黏的,但她們內心十分快活,搶著跑回寢室收拾東西去洗澡。跑太急,到寢室門口剎不住,跟迎面出來的蔡小蕙撞個滿懷。
蔡小蕙嗷一聲捂著胸痛苦地趴回床上。張丹青不明狀況,問肇事者,她怎麼了?
孔多娜擦著滿頭細汗說我撞倒她奶子了。
蔡小蕙彈坐起來拿枕頭抽她,你噁心死了,你怎麼那麼鄉土呀!
寢室的書桌上放著一盒喜糖,裡面有蔡小蕙特意留給她們倆巨好吃的巧克力,喜糖盒自然是人給的。她這一段為多攢錢都魔怔了,上午跟完娘妝下午還能去攝影棚給模特化妝,她被報社分派到了廣州站,想離開北京前狠狠攢一筆。原計劃是她們仨都去重慶的,後來想想作罷,趁五一假期多接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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