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做生意了。”
姜皎拎起空桶,打算再去打些水来,但妇人却不依不饶,跟着她继续问:
“做生意?你还能做生意?”
她满面讶然。
仿若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般。
甚至还斜着眼,从上到下的打量了姜皎一番,妇人嗤笑一声,摆着手道
“哎呦,瞧你这岁数,有过十五了吗?就出来抛头露面的,还做什么阳春面?”
姜皎已听得有些烦了。
这人是哪跑出来的,胡言乱语这么一大堆。
全是废话。
她没再理会,拎着水桶就要进屋。
妇人许是没说够,咂了咂嘴,同姜皎单薄的背影喊道:
“姑娘,你以后就叫我春莲婶吧,婶子家在隔壁,就是那馄饨铺子,你晚些若是有空,可以到我那去坐坐。许是尝完了我家的馄饨,你也不用费空闲,去忙你这营生了啊!”
姜皎转身关门。
连应都未应上一声。
只留下李春莲独自坐在门口,小声嘀咕着:
“这花街瞧着又脏又破,倒是有不少人往这奔着来,不过一个小姑娘,能做出什么好吃的东西,估计没几天就要走了,也影响不到我家的买卖。”
她放了心,摇着粗壮的水桶腰,头也不回地走了。
姜皎去后院打了一桶水,将锅灶彻底清洗了一遍,之后就揣着身上唯一值钱的物件出了门。
随意寻了一家当铺。
她将一赤红圆月形的玉佩,递到了掌柜面前。
“我要当这个,出个价吧。”
掌柜接了玉佩,眼睛先是一亮,但又在看到玉佩中心处的裂痕时,摇了摇头。
“这玉佩成色极好,本该价值不菲,但这裂损实在太过严重,我最多能给你二两银子。”
姜皎在心里算了算。
这个世界的二两银子,相当于二百文钱,也就是两百块左右的样子。
对于她这刚刚起步的买卖来说,实在过于可怜了些,估计等买完了必需品后,一文都剩不下。
姜皎又走了两家当铺,最后以二两五十文的价钱,当掉了玉佩。
她揣着银子,在心里默默感谢了一番,那在之前救下的男子。
若不是他给的玉佩,从姜家离开时,只带了两袖清风的姜皎,还真没办法操持起面摊来。
姜皎买了些碗筷米面,又到猪肉贩子手里,切了些不搀半点瘦肉的肥膘,以及两块被剔的干干净净的大骨头。
菜品置办的齐整后。
她又开始对着桌椅板凳发愁。
这些大件儿能修则修,修不成也只能再重新买些。
能到全都筹备好,天色和钱袋子一并彻底沉了下去。
姜皎却还休息不得
将清洗好的大骨头丢进锅里,简单煮了个开,再撇去浮沫,继续小火闷煮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
有淡淡的肉香气悄然散开。
姜皎盖着外套,蜷在冷硬的床板上,缓缓阖上了眼
天还未亮。
第一捧面已经下了锅。
沸水溅出几滴残痕,细面随着水波起起伏伏,在将要熟透时,几颗小白菜被丢在了一旁。
一旁的骨头汤,经了一夜的熬煮,已彻底成了诱人的淡白色。
姜皎先舀了一勺凝成白脂的猪油,又点上些许盐粒,当她舀起滚开的骨头汤,泼进碗中时。
一瞬间。
香飘三里。
毫不起眼的阳春面摊,开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