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楚临渊低头拉着沈娇的手,放在手心里,抬头郑重对沈夫人道:“当时情况紧急,若不是沈峤当机立断,落水的就是内子,她如今是双身子,若是落了水受了寒,后果不堪设想。。。。。。”
“是故,不是沈峤给侯府添麻烦,而是我们永宁侯府上下,感激沈峤不顾自身安危,关键时刻,舍命相助的情谊。。。。。。”
沈峤怔怔地听着,胸口仿佛燃起了一把火。
原来,狗嘴里也能吐出象牙。
他也不是不会说好听的话的。
楚临渊说这些话时,从头到尾没扫床上的沈峤一眼,只郑重地看着沈夫人,声音宽和,语气诚恳。
沈夫人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说,一瞬间失了神。
回过神后,原本端庄中略带着客气笑意的脸,缓缓变了。
她笑意加深,轻咳了一声,这才挺直了身子,面带骄傲地说道:“方才那些都是客气话,自己的孩儿自己知道,沈峤她就是这个性子,善良着呢。”
一旁的良言点头:“是啊,我们小姐好着呢!”
床上的沈峤再次将脸上的被子盖了盖,刚才是羞的,这次则是害臊。
这娘亲,咋还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上了。
室内谈话氛围好了起来,就在这时,管家来禀:“启禀侯爷,定国公来访——”
“哦?”楚临渊似乎有些意外,快走到门口,“有请。”
“奇怪,国公求见为何来这里?”沈娇低头对沈夫人嘀咕了一句:“侯爷前朝的事情,怎么来后院了。”
床上的沈峤忽然想到睡梦中听到二人的谈话,想必国公经过楚临渊的提点开窍了。
果然,管家苦着脸又道:“这国公爷不仅自己亲自登门,还抬了刘小姐来,说是要亲自赔罪——”
室内骤然安静了下来,院外原本洒扫的奴仆不经意地放慢了动作,有好事的大老远偷偷翘首看着。
就见大门口马车停下,接着是一顶软轿,软轿后面居然还跟着一副担架!
等软轿到了内宅门口,缓缓落地。
两个粗使婆子上前,将马车里的定国公的独女——县主刘娥搀扶下来。
刘娥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带着大红兜帽,露出巴掌大的脸,白如宣纸,透着病气。
经扶着躺在担架上,两个粗使婆子抬着担架,往门内走。
担架前行,后头的国公高声道:“侯爷,老夫带不孝女亲自登门给您家赔礼了!”
定国公声如洪钟,气势如虹,生怕人听不到,还连说了两遍。
院子房顶上落的原本叽叽喳喳的鸟都不叫了,歪着头看热闹。
平常小女儿间的嬉戏打闹,不过是轻拿轻放便罢了,谁都当不得真。
这么大张旗鼓的,不等病养好了就抬着进门道歉,真真是让人开了眼界。
这定国公府是要跟侯府闹掰脸了!
果然,看着担架进来的刘娥,沈娇顿时惶恐了起来:“这怎使得。。。。。。这可如何是好。。。。。。”
倒是一旁的楚临渊轻拍她手安抚她:“她给你跪,你便受着,没什么使得不使得的。”
她当初推人下水,怎么就能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