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怎么会走路,它不扎根,营养怎么供给?话说它的运动细胞从哪里来的?它到底是动物还是植物?”
“低等生物!”牢骚大人不屑地叫嚷起来:“低等的!”
龟背竹委屈地收缩宽大的树叶,活像一株高大的山茅草,草叶颤抖,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它被羞辱后的悲伤情绪。
“住嘴,你这只坏鸟!”扎尔布扬手要去抓绿毛鹦鹉。
绿毛鹦鹉一惊,奋力扇动翅膀飞得更高,出尖声尖气的笑声:“愚蠢的人类,你是抓不到会飞的小鸟的。”
扎尔布咬着牙齿说:“你等着,我会抓到你的,我会把你的毛全拔光,把你的嘴巴用草绳捆上。”
牢骚大人夸张地哆嗦着身体,落到临近的树枝上,双翅合抱,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说:“我好害怕,听了你的威胁,我都被吓得雌雄同体了。”
大卫笑起来:“你摊上大事儿了,坏鸟,等着我大哥生了火把你烤来吃!”
“牢骚大人”可不是好惹的。
说时迟,那时快。它飞掠过大卫的头顶,挠了他一爪,淡黄色的头被薅下几根,疼得大卫“哎哟哎哟”叫唤,绿毛鹦鹉得意地说:“坏小子,你才摊上大事儿了。”
大卫愤怒地望着由拉,由拉忙假装身体突然痒,扭过头去全身抓挠,憋住了笑。
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刚才的疲乏困倦居然一扫而光了。
雅琪想带上会移动声的龟背竹一起走,可它走得实在太慢了,而且树木到处都有,为什么还要带一棵没用的草木走呢?
“因为它会动啊,在地球上,没有会自己挪窝的植物。这个以后带回地球呀,那不知有多稀奇呢。”
“稀奇的事情还少吗?我都被整麻木了。”
“算了算了,等我们先找到回家的路再说。它也跑不了多远,再说,这个区域不是到处都是龟背竹吗?”
其实并不多,也就两三棵的样子,别的那几棵还一动不动。
“它们可能在睡觉,睡醒了就会动。”
扎尔布和大卫、牢骚大人都不同意增加行军负担,再说了,地球经验证明,长途旅行中,女人要带的东西最终都会落到男人的肩膀上。
由拉明白男生的心思,打着圆场说:“我们是个团队,但是不要过多干涉其他人的爱好,我们最好互相帮助,不要相互限制。我觉得雅琪只要自己能带龟背竹走,不需要征求任何人的意见。”
龟背竹高兴地爬到雅琪手上,用长长的气生根缠住她的手臂,快乐地一起上路了。
路途中,还有许多类似会移动简单音节的鹿角蕨、凤尾蕨、天南星、观音莲、水韭、含羞草,“沙沙沙”“呀呀呀”“咚咚咚”叫着,都想跟着他们一起走,吓得雅琪捂住耳朵,低头快走。
这下,她也为当初草率的决定后悔了。
她放下龟背竹轻声说:“你还是跟你的同类待在一起比较好,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那里不适合你生长。对不起啊,再见!”
被抛弃的小龟背竹生气了,被损害和被侮辱的植物开始出尖利的叫声。
叫声传到人类耳朵里,其实非常微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牢骚大人”却警惕地叫起来:“完了,它呼救了,我们遇上大麻烦了!”
“什么意思?你还怕几个藤精树怪啊。”
扎尔布从腰间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石刀,扎好马步,弓着身子准备着,一副进入战备状态的样子。
很快的,道路两边的植物挥舞着又长又细的气生根缠绕住大卫,铁线草张牙舞爪像包粽子一样把呆头傻脑的大卫紧紧缠裹起来。
雅琪哪见过这情形,吓得尖叫起来。
膨大后的菲儿一把将雅琪揽进自己怀里,它也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
扎尔布冲过去用小石刀帮大卫割开缠绕,可割断树藤根系的度总是比不上根系生长包绕的度,很快大粽子就变成了木乃伊,扯不断,理还乱,大卫没救出来不算,扎尔布的双臂也被固定动不了。
由拉被一根藤子高高吊起来,几乎和飞在半空的牢骚大人一样高。
牢骚大人尖叫着:“完蛋了,完蛋了!这是什么鬼地方!整个区域的植物都动起来了,死定了,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