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和张钰下车,默默的看着前方十来个路人。
祁风道:“爹,他们会不会是山匪?”
祁山审视一番,见路人都是普通人装扮,再看他们看人时的眼神,朴实中透着胆怯,不似匪类,摇头道:“不是!”
张钰道:“翻过山口再往前十里,才是山匪惯常出没的鹰嘴崖,此处设路障,应该是官衙派人剿匪了。”
祁山下车往路人走去,却不走近,而是隔着老远,拱手道:“我等远道而来,不知此处生何事?劳烦众位告知一二。”
有个老人往前走了几步,拱手回道:“壮士,实不相瞒,咱几个都是远道而来往均安县去的,行到此处遇到一队官差,设了路障,让咱们在山口等待,他们进山剿匪去,可一个时辰过去了,也没见人回来。”
有个中年人补充道:“你看咱们都是平头百姓,遇到差役剿匪,吓得咱不敢前进,更不敢离开,万一出个啥事,官府肯定会来人询问,咱几个得把话说清楚才敢走啊。”
其他人点头附和,都不敢离开,只能默默的等消息,表情看起来颇为沉重。
祁山安抚道:“你们暂且等待,我们三人进去看看。”
有路人道:“不可不可,前路凶险,还是等到官差出来再定吧!”
还有人提议:“要不咱们随壮士同行,人多了能壮胆。”
祁山苦笑,跟山匪遭遇,可不是人多人少的事,若是会些拳脚功夫还行,若是普通人,去了等于送死。
祁山走回马车前,故意把寒光森森的大刀提出来,大喝道:“这个才能给我壮胆!”
近处的几个路人吓得纷纷后退,远处的路人更是脸色剧变,以为祁山就是此处的山匪。
祁山解释道:“各位莫怕,我等是镖师。”
祁风和张钰也出面解释,有两个斯文少年作证,众人才消除心头疑惑。
祁山道:“你们暂且等待,我们三人前去帮忙,若是后续有官差来问,还望诸位给咱做个证。”
路人纷纷点头,帮着搬开路障,目送祁山等人驾车而去。
绕过山口再向前十里,便是一处险要的崖口,人称鹰嘴崖,崖如其名,如鹰嘴悬于高处,此处设伏,先抛石再射箭,路上的行人很难应付。
祁山不敢冒然前进,行至一半路程,便指挥祁风把马车停在一处隐蔽地,然后拿着武器悄然向前。
祁风也曾跟祁山押过镖,即便遇到山匪设障,祁山也能按照道上的规矩一一化解,镖师不到逼不得已是不会撕破脸操家伙的。
所以,祁风的押镖生涯因为有祁山一直都是平平顺顺的,第一次这样真刀真枪的跟山匪遭遇,祁风不仅手心冒汗,心里不断给自己加气,腿却不受控制的微微抽搐。
祁风瞟一眼张钰,只见他脸色沉稳,两道英气的眉毛微微颦起,透着一股坚毅和谨慎。
祁风咬咬牙,不能输给这小子。
三人悄悄的前行,鹰嘴崖很快出现在视线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飘荡而来。
祁风见张钰赶紧捂嘴,只当他怕了,不由心生得意。
祁山做了个手势,祁风和张钰随他躲到一处山石后,透过山石旁的灌木缝隙往鹰嘴崖下的官道上看,只见地上满是血污和石头,还有横七竖八的官差尸体。
不用说,这些官差定是中了埋伏,被落石击中。
远处还有几个官差被捆束在一起,十来个匪徒围着他们嘲弄和殴打。
祁山脸色变了变,敢在官道上抢劫,敢伏击官差,还敢凌虐官差,这伙匪人胆子不小啊!
祁风跟祁山眼神交流一番,决定静观其变,毕竟他们才三人,不宜强攻只能智取。
三人继续藏在山石后,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前路上传来一阵疯狂的笑声,只听有个鸭嗓子声音道:“老大,这几个活的一刀宰了算了。”
立即有胆小的官差求饶,又引来一阵嘲笑和打骂。
一个桀桀的笑声猛然响起,笑声怪异又冷血,“周伍顺,你他娘的给老子建议建议,是千刀刮呢?还是万箭穿?”
一个凛然正气的声音道:“把我这几个兄弟放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人便是周伍顺。
紧接着一个响亮的巴掌,桀桀的笑声又响起来,“放了他们?哈哈!我没听错吧,当初我求你放了我大哥,你放了吗?”
周伍顺呸了一口,“你大哥作恶多端,罪有应得!”
又一个响亮的巴掌,“啧啧,我当时说什么来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瞧瞧,终于被我逮着你了。”
“呸!你也你配称君子?你就是个无恶不作的奸险小人!”
周伍顺骂完,又挨了好几巴掌,呸出嘴里的血,“毒蝎子,咱俩的恩怨咱俩算,跟我这些兄弟无关,你放了他们,我随你们处置!”
祁山一听毒蝎子,气的拳头紧捏,怒目圆瞪,提着大刀就冲了出去,大喝道:“谁是毒蝎子?给老子站出来?”
祁风没想到平日里冷静的祁山,听到毒蝎子三个字竟了狂。
众匪被猛然跳出的祁山吓了一跳,很快又狂笑起来,只当祁山是来送死的。
祁风和张钰也纷纷站出来,匪徒们又啧啧狂笑,鸭嗓子怪笑道:“哟呵,这两个嫩肉瞧着不错,老大,这两人我要了,我要慢慢玩死他们。”
祁风看过去,只见此人长相丑陋,形象猥琐,不由紧了紧手里的刀柄,暗道拼了命也要剁了他的狗头。
张钰不慌不忙的手里的抱着包袱皮展开,露出一对精巧的峨眉刺。
鸭嗓子又啧啧笑起来,“这个我更喜欢,长的娘兮兮的,还拿着娘们用的峨眉刺,好好!我最喜欢这种调调。”
张钰冷笑几声,看鸭嗓子犹如看死人。
祁山吼道:“谁他娘是毒蝎子?给老子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