郄珏鄢指指外面:「就是徐總,沒想到吧,葉銘遠是徐總表弟,當初進娛樂圈,就是徐總給牽的線。」
6斐確實沒想到:「難怪這麼緊急,都能立刻找到人,這是被拉來救場的吧。」
突然,他頓了頓:「我記得葉銘遠上一部電影,也是中途進組……」
郄珏鄢手捧地瓜,慈祥一笑:「所以我們背地裡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徐氏專用消防犬,救火,他是專業的。」
6斐:「…………」
你們是不是在背後也給我起外號了。
戲還是照舊拍,要說有什麼變化,那就是6斐拍戲的幸福指數直線上升。
葉銘遠和岳楓文簡直就是兩個極端,岳楓文看6斐極度不順眼,葉銘遠又看6斐極度順眼,有好吃的一定給他留著,對戲也照顧他情緒,連場上ng,他都會跟導演對嗆,讓他別這麼苛刻。
然而6斐卻是越來越如坐針氈。
要不是葉銘遠還有男朋友,而且天天都跟男朋友視頻,他都要懷疑葉銘遠看上自己了。
既然沒看上,他幹嘛這麼殷勤,他又不欠自己的。
葉銘遠淚流滿面。
他做過什麼缺德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尤其是最近6斐和周季錦的緋聞出現,別人看了搞不清狀況,他可是一下子就撥開雲霧見太陽了。
——周總!
這不就是6斐當初叫的稱呼嗎,所以,不是非正當的關係,而是極其正當的已婚關係!
葉銘遠頓時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優越感,然而沒人知道,這優越感很快就散了,變成了對八卦更的極度渴望。
所以,你們離婚了嗎?
沒有吧,不然緋聞也腦不出來了,還是說,你們已經離婚了,狗仔是在炒冷飯?
啊啊啊啊啊到底離沒離,給個痛快話好不好啊!
6斐表示愛莫能助,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跟周季錦算是什麼關係。
想不通,他就只能先放一邊,然後專心在拍戲上。
最近拍的正好是他的個人長鏡頭,劇情里,妹妹已經被選中了,而作為妹妹的哥哥,他要負責在祭祀那天,背著妹妹上山,去往那個祭祀專用的山洞,沒有人的時候,哥哥就一遍一遍的,自己走這個山路,他想把這條路牢牢的記在腦子裡,這樣才能保證祭祀的時候不出錯。
這個長鏡頭足足有兩分鐘,哥哥的所有情緒都在這條望不見盡頭的雪山路上放大,對妹妹的擔心和愧疚,對部落的信任和不信任,對神明的恐懼和依賴,全部都要展現出來。
6斐穿著服裝老師親手縫的獸皮大氅,頂著造雪機造出的風雪,一步一步的往上面走。
鏡頭本來就長,獸皮又不保暖,6斐覺得冷,受過傷的胳膊又麻又疼,很難進入狀態。
然而導演對這個鏡頭要求特別高,6斐走不出他想要的模樣,他就要求他一遍一遍的走。
……這回是真的把哥哥的經歷都承受一遍了。
杜佳佳在旁邊看的心疼死了,卻也不敢打擾,只能讓他自己來,渾身凍得直哆嗦,6斐卻不能喊冷,而是跺腳,往自己身上貼暖寶寶,把寒顫的本能反應給壓下去。
後來杜佳佳實在受不了了,這都走了八遍了啊!今天入不了狀態,那就明天再說好了,這樣強逼著,誰還能進入狀態啊!
不止杜佳佳,別人也在勸,連導演都覺得,6斐今天應該是拍不了了,然而6斐自己咬著牙,非說要再走一遍。
只是走之前,他蹲在片場外,自己單獨待了十分鐘。
等再回來以後,他對導演點點頭,「我準備好了。」
導演喊了anet,6斐緊了緊身上的獸皮,開始邁出步子。
風雪依然很大,6斐垂著眸,卻好像看不到這些,直到腳下傳來阻力,他才抬起頭,看向白茫茫的前路。
誰也不知道那時候他想到了什麼,只是在場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來,有些容易共情的,甚至想出聲,把他叫回來。
沉重的步伐不停,飛揚的雪花也不落地,他明明是一個人走,卻好像還背著一個人的重量,不堪重負。
終於,走到了盡頭,導演激動的喊了一聲cut,杜佳佳迅衝過去,把羽絨服披在6斐身上。
6斐卻沒有立刻反應過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問杜佳佳:「過了?」
杜佳佳:「過了過了!咱們回去,我給你煲湯喝吧,看你凍得,手都紅成蘿蔔了。」
6斐慢了半拍,才應了一聲,杜佳佳陪著他一起回去,面對劇組的誇獎,6斐充耳不聞,就這麼看著自己腳下的路。
郄珏鄢觀察著6斐的神色,在杜佳佳馬上走過去的時候,拽了她一下:「回去多注意一下,我看他有點入戲了。」
杜佳佳一愣,連忙扭頭看6斐,頓了頓,她轉過頭,很是領情的對郄珏鄢道謝:「謝謝您。」
郄珏鄢揮揮手,表示沒什麼好謝的。
回到民房的6斐成了重點關注的大熊貓,杜佳佳給他煲湯,司機則給他放泡澡水。
等6斐去衛生間泡澡了,杜佳佳把這事匯報給趙聰,趙聰頓時嚴肅起來:「這可不是小事,你看他有沒有什麼異常的?」
杜佳佳苦著臉:「也沒多長時間,就是不怎麼說話,還有容易發呆。」
趙聰:「趕緊打斷他這個狀態,不管用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