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恨铁不成钢。
“殿下体内的余毒仍在,万不可掉以轻心,如若一朝毒,你……”
“必定暴毙。”楚长欢仿照着王岸的语气,绘声绘色地接上了后半句,“知道了王大人,这话您已经跟我说过很多遍,我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我说过这么多遍,你却是一次都没有听进去过,”他摆摆手,收拾好药箱,大步跨出殿门。
“老臣话已至此,殿下要是还想继续糟蹋身子,那老臣也无能为力,告辞!”
……
楚长欢派栉巾去送他,却又被他赶了回来。
老头的倔还是一如往常。
她坐在廊下,悠悠地想。
“你说,如果王老头知道我毒后非但没有立刻暴毙,还坚持着苟活了十个月,他会不会夸我坚强?”
回答她的,是无声的风。
……
又过了几日,掬水带来了有关于潭平那边的消息,她终于确定了给我的生辰里,毫不意外的,还是那幅她做的画。
《山河绘》
她打的是什么主意,没人比楚长欢更清楚,不过是想借机重提太后寿宴上的事,楚长欢她费尽心力准备的《绘玉京》,她大笔一挥就能搞定。
上辈子,楚长欢在知道这件事后了好大的脾气,才恼羞成怒地想出了用无影墨这个招数来整她。
只是如今再看,比起那些断人前程,害人性命的恶人,潭平的这点儿小心思就显得可爱多了。
最起码,她是真的亲手给她画了幅画,还在用心做了诗,提了字。
沈故言曾教给她「君子论迹不论心」
可现在,无论如何,她都得做那个小人了。
“去找人买通她的书童,把她的墨替换成无影墨。”
掬水领命离去,与书有擦肩而过,他脚步匆匆,近了才看清,他手里捏着一张纸条。
楚长欢右眼皮跳了跳。
“怎么了?”
书有将纸条双手奉上,恭敬道:“是良有哥的传书。”
楚长欢展开纸条,目光掠过,脸色倏地一沉。
「彭万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