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沈故言多了几分好奇:“那殿下又是如何知道那大巫祝是小孩子扮的?”
楚长欢扬起下巴,神情倨傲:“很简单啊,看体态,小孩子走路的姿势和成人不大一样,再有就是那两根高跷,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从衣袍上的痕迹看出来一些端倪。”
沈故言轻笑道:“原来如此。”
迎着他的笑,楚长欢有些心虚,她绝对不会告诉他刚才给他的那些解释都是胡诌,其实只是她凑巧撞见那个小孩子换衣服罢了。
沈故言又为自己倒了杯茶,继续问道:“那殿下之后有何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咯,反正,只要我父皇派出来的人还没找到这儿,我就是安全的,其他的,想那么多做什么。”她玩儿着手腕上的白玉镯,顿了顿,又道:“对了,这一路上都是你在问我,我还没问你,你来这姑臧城是做什么的?”
“殿下忘了?”他笑问道。
“忘了什么?”
迎着他的目光,她恍然想起那天他说过的话:“密诏!?”
他微微颔,啜了口茶。
楚长欢眼睛一转,直接凑了上去,盈盈笑道:“我父皇叫你查什么?算一个呗!”
“不可,”他断然拒绝,“这案子牵扯甚广,十分危险,殿下不能贸然入局。”
“可我现在已经是你妹妹的身份了,就代表着我已经和你绑在一起,撇不清了,无论如何你也总该让我知道吧。”
楚长欢的话提点了他,沈故言喝茶的手一顿,也不顾她后面的请求,起身径直向外走。
竹林后,掩映着一间竹舍书房。
他走得很急,楚长欢跟在后面小跑着,问什么他都不应,进了书房,他取来笔墨想都没想就开始下笔。
很少看到他这么着急的样子。
“你要写什么?”楚长欢凑过去,问道。
“梁诚一定会派人回京打探沈乐乐的消息,沈乐乐和你的年纪出入太大,我要提醒一下他们。”
他脸色凝重,楚长欢也跟着绷紧了神经,她看着他笔下行云流水的字迹,嗅出了一丝不对劲。
“他们是谁?沈府的人?你的家人?”
“嗯。”
话落,纸上已经端端正正地写下了“三哥敬启”的字眼。
楚长欢眸色一凛,快夺下了他手下的纸,团了团攥在手里,凌然道:“不可以。”
沈故言皱起眉头,笔头悬在半空,多余的墨汁一滴一滴地滴在桌面上。
“为什么?”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我逃婚这事一旦闹大,帮过我的人都要担责任,我、”她看着沈故言,突然有些哽咽。
上辈子,沈氏一族覆灭,与她不无关系。
重来一次,她本该离沈故言远远的,奈何命运弄人,兜兜转转还是把他们两个绑在了一起,她都已经快要认命了,真的。
可让她眼睁睁看着沈故言再一次因为她的事把他家人牵扯入局。
她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