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戴着眼镜,斯斯文文,阮楼认识他,周斯越的助理,潘屿。
去年周聿风想退婚,她不想放手,但走投无路,就胆大包天的去找了周家的掌权人,周聿风的小叔周斯越。
她运气好,当年救过周斯越,得了个天大的人情,她用救命之恩求了周斯越。
周斯越发话,周聿风果然不敢再提退婚的事。
强求来的,果然是长久不了的。
潘屿的目光在她红肿的脸颊扫一眼,镜片后的眸子闪过惊愕,又很快恢复平静。
“阮**,请跟我来。”
夜色弥漫,黑色宾利低调的停在路边。
潘屿拉开了后座车门,微微侧身,伸手朝阮楼示意,阮楼弯腰钻进去,进去才发现车里还有一人。
周斯越。
车内开了顶灯,昏黄的光线倾斜在男人身上,像镀了层金光。
五官带着朦胧色,却依旧可辨立体英俊的轮廓,鼻梁高挺,下颌线优越,连喉结都性感。
掌握着江榆市大半经济脉络的男人,那张脸无可挑剔,就是身上的商人气息很重。
只安***在那里,矜贵清冷的气场就已经让人觉出压迫感。
阮楼刚拘谨地坐好,车门就被人从外面关上,狭窄的空间内,她平时的嚣张尽退,恭恭敬敬地开口。
“小叔。”
其实周斯越今年才三十二,只比她大八岁,按年纪她该喊声哥,但周斯越是周聿风的小叔,她一直跟着周聿风叫。
周斯越交叠的双腿上放着一个平板,他在看邮件,听到阮楼喊他,指尖一顿,缓缓转过头。
“嗯。”
抛开车内令人坐立难安的压迫感,阮楼一直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清冷,浑厚有磁性,像大提琴深暗的音韵,带着酥酥麻麻的穿透力。
可惜他话少,惜字如金,很容易冷场。
他“嗯”了一声就没了动静,阮楼只能主动找话题。
“那个,秦濯哥……”
见他眉头轻蹙,阮楼意识到不对劲,反应极快的改了口。
“秦濯叔呢?”
这不怨她,称呼秦濯一直比较尴尬。
秦濯跟周斯越是发小,两人年纪相同,辈分一致,她跟着周聿风喊周斯越小叔,按理也该喊秦濯叔。
可秦濯是孟糖的未婚夫,跟着孟糖喊,她就不能喊秦濯叔。
她是给秦濯打电话才见到了周斯越,这会儿没见秦濯,随口问了一句,一时不察喊了哥。
当着周斯越的面喊秦濯哥,有点不太礼貌了,一个叔,一个哥,不合适。
阮楼及时改口,怕更尴尬,也不再管秦濯去哪了,不等周斯越开口,就直接道出目的。
“小叔,去年周聿风想取消婚礼,我求了您一次。您帮了我,我知道我这次不该再来麻烦您,但是我没办法了。”
阮楼坐姿端正,两手交握在膝盖间,落水后她就懒的化妆,素白的小脸泛着苍白,巴掌印越发明显。
周斯越如墨的眸子落在那两道红印上,眼底看不出半点情绪。
阮楼眼睫垂着,没看他,语气带着点哀求。
“我想跟周聿风解除婚约,他忌惮您,不敢退。小叔,我也不给您添麻烦,您只要告诉周聿风,您不会再干涉我们就行。”
只要周斯越不管她了,周聿风会主动退婚的。
他那么厌恶她,机会给他,他会立刻抛弃她的。
阮楼说完,迟迟等不来回应,心里开始打鼓,正要抬头看过去,忽听周斯越问:
“脸怎么回事?周聿风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