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正托着腮慵懒的歪在贵妃榻上,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似乎是因为有人打扰了她的好梦而不悦的蹙了蹙眉。
荆氏见自己都屈尊降贵给她行礼了这个贱丫头竟然还敢装睡!
心里一口气上不来险些爆出来,可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又只能忍了下来。
皇甫文菽没让她起来,她就只能保持着半蹲的姿势难受的僵在那里。
老夫人常年不在京城,是以她并不用在谁面前晨昏定省,如今已经好些年没有如此被人立过规矩了。
这几日吃不下睡不着身子很快垮了下来,还没一会儿便有些支撑不住,只能咬牙苦苦坚持。
等她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下狼狈的摔在地上,皇甫文菽才像突然被惊醒了一样惊慌的大喊起来:
“来人啊!有刺客!”
“哗啦啦!”
这一声下去大殿里随即涌进一群人来,这些人个个身穿甲胄,手里的刀闪着寒光。
荆氏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差点没晕过去。
“娘娘别怕,是皇甫夫人不
小心惊扰到您了!”
一个眉目如画的宫女轻轻走到皇甫文菽身后,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还嗔怪的看了荆氏一眼。
荆氏更是险些气死过去,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宫女都能给她脸色看了?
可看着那满殿的侍卫,她还是忍着屈辱跪下来,脸色铁青的认错:
“娘娘恕罪,是臣妇惊扰到了娘娘,还请娘娘不要跟臣妇一般见识。”
皇甫文菽这才悠悠朝她看过来,佯装吃惊的开口:
“呀!这不是皇甫夫人么?怎么这些日子不见,夫人竟如此消瘦了?”
荆氏:……
“多谢娘娘关心,臣妇无碍……”
贱丫头,连声母亲都不肯叫她了……偏偏人家是宫里的娘娘,她又不能把人怎么样,真是气死了!
皇甫文菽看她一脸憋屈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样时常见见她也挺有意思。
微微摆了摆手,那些冲进来的侍卫纷纷撤了下去。
荆氏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感觉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别提有多狼狈了。
“不知夫人怎么想起来宫里坐坐了?”
皇甫文菽优雅的端起一杯茶,没说让她坐着,更没说让她喝口茶。
进来的时候她是从宫门口一路走过来的,顶着大太阳,热的口干舌燥。
又受了一番惊吓,此时看着皇甫文菽喝茶,艰难的抿了抿嘴唇,却是做不出伸手要茶的事来。
此时她终于明白,自己的孙女成为了娘娘,为什么老夫人却一直称病半句不提进宫的事了。
姜还是老的辣啊!
“娘娘,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您究竟如何才肯收手?”
荆氏知道她跟皇甫文菽之间早就已经撕破了脸皮,有些话明着说比什么都好使。
“哦?夫人说的什么话?本宫怎么听不懂?”
皇甫文菽微微挑眉,这是不装了,要摊牌?
深深吸了一口气,荆氏直直的朝着皇甫文菽跪了下来:
“从前是臣妇的错,对娘娘照顾不周,只要娘娘肯高抬贵手,让臣妇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