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具被泡的发涨的女尸,胸口插了一把刀。
饶是面目全非,我也认出了这人,是她的贴身婢女,弯月。
那她呢?
她人呢?
她还活着吗?
若是活着的,知道了弯月的死讯,她会有多难过,我想都不敢想。
可若是她也和弯月一样呢?
我不敢想象,我也不想面对。
我在沧河沿岸搜寻了一个多月,来来往往的船只我命人截停,一艘艘的查。
总是抱了希望,她会被人救起,藏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哥哥的来信催了我多次回京,我把心腹留在铜陵,只身一人回了京城。
回了京城才发现,我回错了地方,朝廷已经迁都去了邺京,我怎么一个人鬼使神差的跑回了京城。
这是我从小生活长大的地方,一夜之间,家没了,什么都没了。
老宅子里还留了几个看宅院的老仆,他们世世代代都在京城扎根生活,佝偻着背一把年纪了,便没有让他们再跟去邺京。
我满宅子溜达了几个来回,最后停在了筠园门口。
大火把前院烧得凶些,后宅好些。
我推开筠园的大门,被火熏得黢黑的木门吱呀一声,我似乎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
这筠园以前是哥哥的院子,他从军之后就空了下来,直到嫂嫂住了进来。
自她住进来后,我就很少来了,这次就让我当一回窥私的伪君子吧,去看看她平日里生活的样子。
什么都还在,可又什么都没有了。
绣床依旧,被褥整齐放着,妆匣子蒙了一层薄薄的灰,案桌上还放了几本闲书和字帖,想来当时火烧眉毛,她走得匆忙。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没变化,似乎这屋子里的主人只是出去玩了一趟,马上就要归家一般。
我揣着手定定看了许久,把屋子里的软凳摆放整齐了,又将几本闲书和字帖收好,放在一侧。
若是她回来了,看着也会舒心些。
她还会回来么?
走出璟樾居的时候,守宅院的老仆正靠在筠园大门口打盹,年老耳背,我站在他面前,他才惊醒。
我掷了一锭银子给他:“好好地给我守着这园子,不准碰里面的一砖一瓦一针一线。”
老仆连连点头,目送我离开。
回邺京的途中,我又一次路过了那片水域,我让船老大把船停在江面上,我生等了一宿,想杀上几个水匪蟊贼顺一顺心里这口堵着的气。
但天不遂人愿,一夜太平,竟连只鬼影都没有。
喜欢二嫁不为后()二嫁不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