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楼层的公共洗手间里,江子星走进其中一个隔间,关上门。
很快,里面便传来压抑着的,却还是充满了怒火的说话声:“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找我了,我没那么多钱!”
“一下子要几百万,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江子星的身体和语气都控制不住地微微抖,疾言厉色:“江永强,我已经把我所有的存款都给你了,你别太过分!”
就在几天前,江永强又突然找他要求,还狮子大开口要三百万,说是赌博输了,欠了一大笔高利贷,等着钱救命。
江子星已经记不清他给江永强转了多少钱,平时都是几万几万的要,顶多也就十来万。
现在竟然一下子要三百万,他哪儿能一下子掏出这么多钱?
虽然他平时的零花钱也不少,但毕竟只是个大一学生,还没有赚钱的能力,只能问爸妈和大哥要。
但现在这种时候,江子星不会开这个口。
江永强就像一个无底洞,就算填了这次,下次还是会继续赌,继续输,再继续跟他要钱。
江子星已经受不了了,他感到绝望。
他厌恶自己身体里流淌着的血,甚至希望这个血缘关系上的父亲被追债的打死,这样他就不用整日担惊受怕了。
另一边的包厢。
江子星出去没多久,江寻突然拿出手机亮起屏幕。
“那个,我同学有事找我,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去吧。”
江家几人没怀疑,倒是傅晏礼似有所察地往他这边看了一眼。
江寻略带歉意地冲男人笑了下,然后拿着手机快步离开了。
傅晏礼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不紧不慢地饮了口红酒,唇角似有若无地往上牵了牵。
别人没现,但他离得近看得很清楚,根本就没人给江寻打电话。
这小孩儿……
江世渊在饭桌上闲谈:“晏礼,江寻平时住在你那儿,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让你费心了。”
傅晏礼放下酒杯,回道:“他很懂事,不费心。”
“确实……”江世渊想到什么,轻轻叹息一声,“他以前受了不少苦,却一直藏在心里没有跟我们说,怕我们伤心难过。”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我们现在就想尽力弥补他。”
傅晏礼不置可否,眼底情绪渐浓。
江寻从包厢出来,就一路小跑着往这层楼走廊尽头的公共洗手间去。
洗手间的隔间里,通话还在继续。
“江家公司那么有钱,你一个小少爷还拿不出三百万?”
电话那边的江永强却不管自己的亲生儿子有什么难处,恶狠狠地骂道:
“江子星,你他妈要是不给老子这个钱,老子就把那些破事都告诉你那有钱爹妈,看他们会不会把你赶出家门!”
他前些日子被一伙人冲进家里无缘无故地打了一顿,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