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濯纓直言不必興師動眾,喊來沈從藍相陪即可,沈群山爽快答應。
席間,沈從藍手舞足蹈,神飛色舞。
他每日在抱惜苑獨自用飯,即便逢年過節,沈家人也不許他到前廳吃飯,今日多了顧濯纓和沈晏之相陪,頓覺樂不可支。
不過,他吃了幾口便丟下銀箸,以手抓飯。
沈晏之耐著性子為他布菜,一遍遍叮囑他細嚼慢咽。
顧濯纓想到沈從藍曾經連撥琴都要提前淨手焚香,忽覺菜酒苦澀難咽。
三個紈絝皆忍不住暗中唏噓。
這沈從藍當初雖和顧濯纓交好,卻從不學他那般紈絝,平日學業刻苦,且琴棋書畫皆擅長,性子灑脫不羈,為人豪爽愛交友。
若不是痴傻,如今也是驚才絕艷般的人物,才能恐怕不輸沈晏之。
飯畢,顧濯纓再次起身告辭,並抱拳感謝沈群山招待。
沈群山暗暗鬆氣,客氣兩句,不再敢留他,急忙出門相送。
看著他和三個紈絝上了馬車離開,關上沈府大門後,沈群山當即面色沉重。
「晏之,安排太醫來一趟,不要讓沈府落人話柄。」
秦氏如今又病又瞎躺在佛堂,打也不是,殺也不是。
一點家醜,弄得沸沸揚揚。
那三個紈絝分別是禮部少卿么子、京都府尹的庶子、都指揮僉事的侄子,皆是不學無術,每日遊手好閒,口無遮攔之輩。
出了門,不知道要如何傳這事。
沈晏之垂下眼眸,恭敬回道:「叔父,晏之明白。」
*
賀妙心遲遲未等到沈晏之來賀家共用午飯,只等到僕從來報,姑爺被顧世子絆住,中午不能過來了。
她有些失望。
好像除了拜堂,二人之間的所有夫妻之禮都未完成。
賀家人勸慰幾句,便不再等沈晏之,用飯期間,眾人問沈晏之待她如何?
她歡喜羞澀地說了沈晏之的各種好。送梳子,掌管婆母嫁妝,大小事皆體貼入微。
賀家人大為滿意。
用完飯,賀母拉著賀妙心到廂房說了不少貼己話,叮囑她好好攏住沈晏之的心,早點誕下子嗣。
賀妙心隨口敷衍回應,心裡卻想著另外一件事:昨晚拒絕了沈晏之,今日必須要完成圓房。
說話間,沈晏之來賀府接人,進門便各種道歉,賀家人知道他也是無奈,並未責怪,叮囑幾句,便讓他帶著賀妙心回去了。
回府馬車上,沈晏之握住賀妙心的雙手,溫柔望著她的眼。
「妙心,我有件事想求你幫忙。」
賀妙心覺得沈晏之的眼睛溫柔到灼人,以至於她有些心虛不敢對視,只得裝作嬌羞地垂下頭。
「表哥,我們是夫妻,你怎能用幫忙這個詞?」
沈晏之無奈嘆息一聲,將顧濯纓上門後所發生之事娓娓道來。
「我也沒想到,他會專門帶人跑來道歉,還意外看到了秦氏,弄得叔父事後大發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