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視線滑過對方頸側鮮的紅痕,破損的衣褶。
纖塵不染的清冷麵容上,倏而結起一層化不開的寒霜。
他早該料到,他寧肯冒著傷口惡化的風險,也不惜利用任何一次逃跑機會。
他不該對他太過縱容。
「我們已經結束了。」
聽他大言不慚地將那不見天光的地方叫做「家」,高瑒臉色皸裂,太陽穴疼得慌。
他承認當初是自己先招惹了邢奚厭,承諾對方一個婚禮卻臨時反悔,承諾對方一個永遠卻中途退出。
的確他是欺騙了他感情。
只是這陣子他對他做的,又何嘗不是對他的傷害。
他不是沒有試過等對方厭倦再離場。
但經過這段時間他對邢奚厭的觀察看,對方顯然沒有放他自由的打算。
沒辦法,對方不肯,他就主動了結。
「是否結束,不是學長一個人說了算。」
邢奚厭抬腳朝著他的方向,邁出幾步。
後一步趕到的路雲徵,見到邢奚厭的出現,募地一愣:「程叔,這警戒系統可是出了什麼毛病,怎麼什麼人都能進來?!」
聞言,客廳另一處的程叔,神態恭謙地解釋:「少爺,這位先生……自稱是高少的家屬,老僕有意阻攔,無奈先生執意闖入。」
路雲徵眉峰微挑,目光轉向一旁的髮小:「瑒瑒,你來說,他是你什麼親屬?」
似是認定對方不會承認兩人的親屬關係般,他當著另一人的面問得毫不避諱,更不留餘地。
「我跟他……」
高瑒微頓,心底發虛。
那句「沒有關係」,在那雙淺色眸子的盯視下,硬生生堵在喉嚨里,發不出完整的音節。
路雲徵只知道他跟邢奚厭取消了婚禮,卻不清楚他們早在婚禮前幾天就領了證。
從各種意義上而言,都是法定夫妻。
是他自己無論怎麼否認,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他是我的妻子。」
邢奚厭視線轉向路雲徵,一字一句道。
提及「妻子」的時候,更將字音咬重幾分,露出不容置喙的強勢。
「哈,沒記錯的話,你們的婚禮沒辦成吧?!」
路雲徵臉色一青,毫不退讓地反擊。
邢奚厭:「不管有沒有婚禮,他都是我的妻子。」
路雲徵下巴微昂,目露挑釁:「瑒瑒,你看。真有意思,原來從大家族裡出來的人,也會這麼不要臉。」
高瑒眸光躲閃:「邢奚厭,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們是夫妻。」邢奚厭氣息冷下幾分,「不存在分不分手。」
「邢奚厭,我是不可能跟你回去的,你走吧。」
料想對方不會在路家真能拿他怎麼樣,高瑒不耐地擺擺手。
等擺脫邢奚厭,下一步他該去找主角受了。
只可惜,他還是低估了邢奚厭對他的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