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是外乡人,在这个镇上立足不容易。你那么小,妈咋舍得你东躲西藏。”
成梦眼里有些哀伤,看得成玉心里一疼,她凑过去一把抱住成梦,“我会永远陪着妈。妈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傻孩子。”成梦拍拍他的背,“好了,看电视吧。”
屋子里只有电视机里传出的声音,成梦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吧。
她想到了谢凛,有些羡慕对方。底气足,才能轻易对别人说“不”。
不像她,哪怕她对外表达过很多次,她不想再找,别人就像听不懂一样,认为她在说反话。
而她每次拒绝时,都还要顾忌别人的脸面。倒不是她真有那么大度,不过是逼不得已。
他们孤儿寡母,又从外地来,本来就比旁人更难些。这世上不缺好人,但坏人也从来不少。
都不需要坏人多做些什么,平时添油加醋抹黑几句,都够他们喝一壶了。
如果只有成梦一个人,大不了拿着菜刀跟人拼了,好赖就是一条命而已,可她有成玉。她总要护着成玉周全,能好好过,谁愿意做泼妇样。
其实比起其他人来说,成梦已经做得够好了,不是谁都有那个魄力和能力,带着个孩子从身无分文打拼到现在有个门面,下雨有地儿躲,刮风有地儿挡。
这次成玉被陈婆欺负,如果没有谢朗,她肯定会出面,只不过后续又会引起一系列麻烦。
而谢朗替成玉出了头,这事儿就变成了小孩儿跟陈婆之间的矛盾,严重性大大降低。
就像当下好多人念叨的孩子懂什么,你个活了几十年的大人还跟孩子计较啊。
同样的,小孩儿“犯浑”,好多人也会选择避开。
成梦摸摸成玉的小脸,还捏了捏挺好的。浑点儿好,浑点总比被人欺负了好。
“妈,你干嘛捏我。”
成梦眉毛一竖“我是你妈,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我捏两下怎么了。”
成玉
成梦拿过遥控板,“今晚就看到这里,走,妈带你去洗澡。”
成玉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不,不了吧,我自己可以。”
“你可以什么,后背你搓得到吗。马上就要过年了,你成天瞎跑,身上都垢了一层泥,不仔细搓干净,留着过春节啊。”成梦单手拖着成玉就往卫生间走。
成玉死命挣脱,然而没得屁用,他还是被拽进了厕所,灯一亮,水一开,他就被成梦快脱了光溜。
“妈,妈,水好烫。”
“烫个屁,大冬天不用热水,你想进医院是不是。”
“不是啊妈,真的好烫”成玉光着身子躲来躲去,成梦气得一巴掌拍他身上“别乱动。”
“嗷嗷,妈,妈,我的皮,我的皮快让你搓下来了”
好不容易洗完,成玉浑身都红了,躺在床上生无可恋。
成梦让他那副样子给气笑了,“你妈伺候你一场,你还摆上脸色了。”
成玉默默背过身去,这伺候他受不起。
他小声咕哝,念着念着就睡着了,第二天他是被楼下的喧哗声吵醒的,他快洗漱,换了衣服下楼。
谢朗正在吃米粉,碗里的臊子都堆冒尖了。他看到成玉,乐了“懒猪。”
成玉狡辩“我不是,我就只有今天睡过头了。”
他看着忙活的成梦“妈,你咋都不叫我。”
成梦忙着呢,随口回道“叫不醒。”
谢朗笑得更猖狂了,“叫不醒的大懒猪,略略略”
成玉就好气呀。他妈肯定没叫他。
他特别好叫,一叫就醒了。
“成玉,五号桌的叔叔阿姨吃完了,去收钱。”成梦喊他。
成玉“喔。”
他走过去,看了一下碗的大小,然后报了个数。
对方给了张二十,成玉拿着钱跑他妈旁边,伸进他妈兜里找零钱。
谢朗一直看着,成玉要把钱给客人时,他喊道“笨蛋,你多找了一块。”
成玉一惊,又数了一遍,还真的多找了一块。
那个男人闻声看过来“朗朗算数这么好啊。”
“那当然了。”谢朗扬了扬眉毛“我是年纪第一。”
那个男人让妻子先走,他在谢朗对面坐下“朗朗怎么一个人来吃东西,你爸呢。”
“我爸爸今天不想吃米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