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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第2页）

  “6小姐。”彭安轻轻地叫她。

  她不理人，径自向外。

  6姩是被逼出来的。奇怪得很，这部戏的男女主角常常令她想起她和她的男朋友，周围空气向她挤压，她憋闷得几乎窒息。她在喘不上气的时候走出了观众厅，就在男主角险些被杀的时候。

  她知道，男主角有主角光环，死不了，一定活到最后。

  然而，她的男朋友已经走了。

  6姩控制表情，低头摸了摸脖子。抬头时见到迎面的四个男人。很巧，就是她在茶餐厅里见到的那四个，一个不差。

  为的叫马骝。胖子是肥强，那天杀到半山住宅的领头人。

  6姩做了乔装，可在亮堂灯光之下，极其容易暴露。她正在犹豫要躲去哪里。

  一只手伸过来拽住她，她被拉到一个与她同高的景德花瓶边上。

  花瓶不宽，她怎么躲都容易引人注意。

  彭安拉了拉6姩的帽子。  她见不到他的眼，不知道他在天人交战。

  马骝接近了，说着嘻嘻哈哈的笑话。

  彭安说服自己，一把搂住6姩。

  她被他扣得紧，更憋了，挣了两下。

  引得马骝几人望过来。

  彭安一手按住她的头，低下说：“有什么脾气，回去再闹。”

  她扭了扭头。

  他又轻轻地哄她：“回去任你想怎样都行。”

  她这才安静地窝在他的怀里。

  彭安很想告诉自己，无妨，就当抱了一个大石头。

  但鼻尖的香却骗不了人。既然骗不了人，当然也骗不了他自己。

  马骝一行人谈天说地，经过花瓶，拐过转角。

  彭安放开6姩：“6小姐，抱歉。”

  6姩陷在电影里，懒得再理他，转身走出。

  “6小姐，你生什么事了？”观影时，荧幕上男女晃来晃去，彭安心不在焉，没有留意他们究竟做什么。

  “不喜欢电影。”不喜欢电影，不喜欢回忆，更不喜欢自己身边站着的是陈展星的人。

  6姩对彭安嫌恶了。

  她的嫌恶和表现是两回事。

  回到旅馆，彭安立即去洗手。

  6姩打开枪械木箱。

  几把枪中，彭安给她的那一把是最轻便的。他演示过装弹、插弹。

  她当时觉得容易，到自己上手时现卡住了。

  彭安就见她左手持枪，右手拿了一颗子弹。不会又要玩走火的游戏吧？“6小姐。”

  “玩枪也是技术。”她红唇如焰，“我一直以为你是书呆子。”

  “这几个月才练成的。”他坐到那张靠墙的床，规规矩矩，坐姿端正，双手搁到膝盖，一动不敢动。

  他在她面前从来没有卸下伪装，除了昨天晚上，他俯在她肩上喘气。那个时候的他手劲非常大。

  出现那一幕，需要一个导火索。

  6姩倚在桌角，腰肢柔软，宛若一片柳叶。她微微转头，眉眼动人，她的另一只手把玩着那一颗子弹。坚硬的子弹在她柔软的指尖转来转去。

  彭安不动声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有直觉，这一个晚上又是不平静之夜，他正要摘眼镜。

  她摇曳细腰，两指夹着那一个子弹向他走来。房间不大，三步距离，她到了他的跟前。  彭安又把眼镜推回去，仰头：“6小姐，你……”

  6姩捏着子弹，用弹头微微戳了戳他的额头。

  这不大吉利……像是子弹穿过脑袋。他闪了一下。

  她慢慢移动弹头，沿着他的轮廓，从额头至鬓角，至脸颊，至唇角，至下颌，轻轻地向下延伸。

  子弹划过他的脖子，在他的锁骨处停了几秒，继续往下。

  子弹即将落入白衬衫之下。

  他连忙说：“6小姐，昨天没有时间休息，我要歇歇了。”

  6姩停下手里的动作，将那颗子弹点在他的下唇，按压，微微用力。

  彭安唇上冰凉，闻到一丝硝烟的味道。他的唇瓣被按压着泛白，回弹出红色。他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