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隨上來先匯報了程昔交待的任務:「跟嚴楚說了帶你朋友逛逛,不過要等一會兒,他現在還在跟這些人接觸。」
封黎慫了,擺手道:「不用的,我自己隨便轉悠就行。」
不等封黎再做拒絕,嚴楚已經上來了。
「大哥,峰艙的蔡總說有事情跟你聊,問我你在哪。你要去嗎?」嚴楚有些忐忑,嚴隨的意思是讓他以嚴氏實際掌權人的身份去跟這些人聊天,可是有些人認準了嚴隨,不太買帳。他怕大哥覺得自己沒氣魄。
「你和我一起去。」嚴隨拍拍程昔手臂,又轉身跟著嚴楚一塊下了樓。
嚴楚全程都沒看過封黎一眼。封黎失望,程昔更是失望,這弟弟怎麼沒眼光呢?
「等他們聊完,讓嚴楚帶你去玩遊戲,這裡有個全是各種遊戲機的房間。」程昔覺得還有機會。
封黎問:「他們這種人……會玩遊戲嗎?」
「會呀,勞逸結合,嚴隨說老爺子以前給他們安排的時間,每天都有半個小時可以玩這些的。」
想到兩個人也是陌生人,著實是不用這麼緊張,封黎也就不再想這些了。
兩人繼續看著樓下熱鬧的花園,封黎感嘆道:「原來有錢人都是在自己家的大花園裡開派對的,像個百人活動場所一樣。」
程昔被逗笑了,說道:「我第一次來這裡也嚇了一跳,這裡像個公園一樣,著實有點唬人。所以我見嚴老爺子的時候顫顫巍巍的不敢說話,但還是強裝著我很鎮定,跟老爺子問了好。」
「現在還害怕結婚嗎?」封黎突然換了話題,問他道。
程昔搖頭:「我怕的一直都不是結婚,我怕的是和他分開。」
「為什麼會分開?」嚴隨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後,兩人聊天的時候他已經從樓下上來了。嚴楚現在也剛和其中一位年齡不小的老總聊完天,回頭往屋裡走過去。
程昔笑了笑,沒打算多說什麼。
三人沉默的時候嚴楚從後面出現了,嚴隨剛剛上來的時候交待他說完話馬上上來,他看目前場內幾位有大合作的都已經招待過了,就聽話的上了樓。
嚴隨道:「你帶這位封先生去宅子裡逛逛,他喜歡花,你帶他去後面花房裡看看,再帶他玩一會兒想玩的,四處轉轉,他明天就要走了。」嚴隨按著程昔教的話複述了一遍。
嚴楚雖然不明白大哥為什麼對這個人這麼關照,但還是照做了。讓他來當這個導遊,那一定是很重要的客人。
現在露台只剩下他們兩個了,嚴隨占據了封黎的位置和他一起看下面人來人往,問道:「為什麼怕和我分開?我們又為什麼會分開?」
他在程昔身後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仿佛這些天的疑問全都有了解釋,程昔不是因為他們即將結婚而緊張,他是在害怕。
嚴隨一直隱隱有這個想法,但這一刻才想明白他是在害怕離開。
程昔沒想到嚴隨會在身後聽到,現在也只能說:「不會離開,是我又在胡說。」
嚴隨明白了,程昔不願意告訴他。
「沒事的,」嚴隨像是在安慰自己,「我們不會分開的。」
「嗯。」程昔把手放在了嚴隨手心,「永遠都不分開。」
—
封黎家不在這裡,程昔在老宅里他們那一層給封黎收拾了一間客房出來。
晚上封黎情緒高漲的很,跟程昔分享他今天和嚴楚在一塊的事情。
「我收回之前說他冷漠的話,他真的好溫柔好溫柔,很紳士。」封黎小嘴說個不停,「偶爾會開一個玩笑活躍氣氛,做什麼都感覺點到為止很有分寸,最關鍵的是他真的很帥,年輕有為,還這麼有魄力。」
兩個人盤著腿在床上對坐著,程昔聽封黎夸嚴楚誇了好久,困的不行。
「我們中間玩遊戲,第一局他贏了,第二局就不是很明顯的故意讓我贏了,還誇我玩得好。」
程昔撐著下巴:「嗯嗯。」
「然後去後面花房看花,其實我不怎麼喜歡花,但他問我喜歡哪種的時候我就說了玫瑰,誰知道他說等我離開的時候剪幾枝長得好的讓我拿回去。」
程昔撐著下巴:「嗯嗯。」
「我們還去後面看了小金魚,那個池子裡的金魚真的好多顏色,我都沒有見過這種,他很耐心的一樣一樣給我講了品種。」
程昔撐著下巴:「嗯嗯。」
「還有他……」
房間門是開著的,嚴隨敲了敲門框探了半個身子進來:「很晚了。」
很晚了,該回去睡覺了。程昔救星來了,突然就來了精神翻身下床:「明天再說,你今晚先好好睡個覺,明天讓你們一塊吃飯。」
封黎眼睛一亮:「好呀,你快去睡覺吧。」
嚴隨已經洗過澡了,程昔回去之後困的癱在床上一動不動。他問道:「嚴楚有跟你說過他今天什麼感受嗎?」
嚴隨搖頭:「他什麼都沒說,可能感覺就像是接待了普通的賓客吧。」
「啊?」程昔有些失望,「那為什麼封黎那麼開心呢?」
嚴隨過去安慰的摸了摸程昔的頭:「待客本身就是要讓客人開心才是,這些很正常的。」
可程昔還是失望,覺得他的傻兒子可能白高興了。
但程昔第二天早上去花房看他之前帶來的小多肉的時候,發現嚴楚竟然也在。
「小哥。」嚴楚問了一聲好之後又回頭修剪他剛剛挑的九枝玫瑰,旁邊還放了張牛皮紙和一張印著星星的燙金彩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