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人深居浅出,唯有赶集时来往人多。有一处聚集十几人,人声嘈杂,将流动集市堵塞住了。
正是孙木匠和镇上王员外的管家。
这不是王管家第一次来了,一开始孙木匠就表示生意做不了,可管家没有别的退路,只好学那三顾茅庐,语气难得客气。
郭盛安走近人群后,通过四周议论声,将来龙去脉听了个七七八八。
“我看王管家给的酬金不低啊,孙木匠那么贪财的人,会放弃这桩单子?”
看来,孙木匠克扣徒弟们的名声挺响亮。
“你当他不想?也得看看他有没有那能力吧?”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这回说是打棺材,但下葬的是王员外的恩师,那位大有来头,所以这棺材木上得雕刻纹理。孙木匠顶多打些桌椅箱子,复杂点的便是普通木桶棺材,哪会雕刻啊?”
“怎么不请木雕师?”
没人应。
木雕师是那么好请的?
普通木雕师最多雕刻一些花纹,高级木雕师聚集京城,只做王孙贵胄的生意,平时不开单开单吃三年。
在他们看来,王员外打着花请木匠的钱,想要木雕师的效果,这怎么可能?更何况单子做砸了,还得赔钱。
孙木匠肯定不会点头答应。
别说是他,就是整个郡地的木匠也不会接这单,这等同于自砸招牌。
没人说孙木匠的不是,倒是觉得王管家为难人。
王管家脸上躁得慌,如果不是实在没法子,他不会低三下四。
让集市上好些熟人看足了笑话。
王管家愁眉苦脸,“孙木匠,你好生考虑考虑吧,若不能应,往后我们王家的生意也只能另请外人了。”
孙木匠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应下。
郭盛安瞥了眼王管家的身影,开始在集市闲逛起来。
集市里也有几张熟面孔,见了他便热情地打招呼,他也热络地应,倒是揽了一桩生意。
是镇上一户人家嫁闺女,姓潘,想打一口嫁妆箱子24o文。
他记得这户人家是做生意的,家底不薄,嫁闺女的嫁妆应当不止一个木箱,想必在孙木匠那里也定了几个。
这可是重生以来第一单生意,他自然严阵以待。
“好嘞潘大娘,你说个时间,到时我将箱子给您送过去。”
对方笑着自报家门和约定时间,郭盛安才离开。
又在集市转悠了会儿,用一文钱买了两个粗面大馒头。白面馒头得两文钱一个,他舍不得给自己买。
粗面馒头是皮粮做的,市场上皮粮得5文一斤。
皮粮包含稻谷、高粱、粟谷、苞谷。
一斤皮粮能做15个馒头,算下来,一斤皮粮做成馒头能赚两文半,这里面还不包含水和人工费用,属于薄利多销行业。
精粮16文一斤,做成馒头,一个卖2文钱,能翻倍赚……
投入越多赚得越多,在哪个世界都实用。
啃完粗粮馒头,他才朝着王员外家走去。
看门人一听他找王管家,一开始没放在心上。
郭盛安一说棺材的事,看门人这才来了精神,“行,你等下。”
说完,砰地一声,关上了院门。
郭盛安便在后门耐心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