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
“……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郭盛安这才一一作答。
知晓郭盛安这次来,是交摘抄本的,江太闲迫不及待催促他快取来瞧瞧。
郭盛安递上去后,江太闲和掌柜两颗头颅围在桌案上,反复观摩,一边翻阅一边感慨,“妙啊妙……”
欣赏了几页,江太闲扭头问郭盛安:“我瞧你比上次黑了些。”
“地里有活儿,我忙完地里的活儿才来的镇上。”
“这么大日头,何不宅在家中多抄几个字?”
“我是庄稼人,主要还是靠天吃饭,抄书只是爱好。”
“那你这爱好挺特别,我瞧其他学子抄的,都不如你字迹好。他们每隔几页就有错字,你抄的是一个没瞧见。”
郭盛安淡笑不语。
裁剪的纸贴上去多了,那不得是钱?
他家穷,凡事亲力亲为,抄书这么废素纸的事儿,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错字漏字?
江太闲转移话题道:“你还会雕其他东西吗?”
“江东家玩腻蟋蟀了?”
“没,就是你那蟋蟀做的太逼真,我那些同僚都跑来询问我……或者,你还能做其他逼真玩意儿吗?”
“不瞒江东家,木雕手艺也是我自个儿琢磨的,我可以雕刻万物,江东家想要什么尽管直说,价格好商量。”
“雕刻万物?口气不小嘛。”话是这么说,转念间,江太闲有了更大图谋。
“我既然敢说,就敢做。”
江太闲:“借一步说话?”
于是,郭盛安跟江太闲来到衡仕书屋偏房。
大山在外面候着,掌柜依旧守在书屋正门。
江太闲将一幅风景图展现开来,“我家老太爷大寿,往年我多是备些稀奇玩意儿,今年我想准备些特别的。
这是我老太爷最稀罕的画卷,他那里的是真迹,我这里是仿真。我找过郡地不少木雕师,他们都没可能复原画里的场景,你看你行吗?”
听江太闲说完,再一看两米长的画卷,郭盛安内心不由感慨。
大单子啊。
画像是单面图,只展现了一面的景象。雕刻这幅画可以分两种展现,一是立雕二是浮雕。
立雕需展现立体画面,更需要木雕师的空间想象力。浮雕只需展现一面,那也得有细腻的心思,才能完全复刻画上的景色。
严格说来,立雕更为严苛,难度更高,当代木雕师有几个能及的?估摸着江太闲询问其他木雕师,也只是要求浮雕罢了。
郭盛安:“江东家是想要浮雕,还是立雕?”
江太闲惊得倒抽口冷气,“你还可以立雕?我只给你一幅画,你就能立雕?!”
郭盛安:“画上未出现的,我可以自行想象填充,江东家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江太闲也知道自己激动得过分,但现下什么也顾不上了,执起郭盛安的手,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道:“贤弟,你若是瞧得起我,就喊我一声江兄!以后我们在外就兄弟相称!哦对了,我还听说你去绣坊了一番,到时候我去打个招呼,一定高出普遍价收你的绣帕!”
事情还没成呢,就兄弟相称了?
郭盛安抽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后擦了擦,才道:“都是凭本事吃饭,江东家不必开这个后门。至于兄弟想称,还是待到立雕完成再说吧,我怕到时候江东家不满我的手艺。”
“绝对不会!我看你面相就不是这样的人!你既然敢说,那我肯定是信的!”
对方都这么热情了,郭盛安也不是那般不知好歹推三阻四的人,当即应下:“江兄。”
“贤弟!”
至于深究谁年纪更大?
管他呢。
江太闲喜欢做老的,他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