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郭盛安已有许久没见,回忆了好会儿才忆起来。
毕竟当初在孙木匠名下,关系也一般般。
后来他出来单干,双方也没打过招呼,上辈子也不欠任何情分。
郭盛安眉梢微扬,不咸不淡道:“有事吗?”
“安子,我是你师兄啊,不记得了?”
“……”
许久的沉默,开口自称师兄的男子终于察觉尴尬,道:“我们来找你有事商量。”
郭盛安没让道,更没请这些人进院子,态度依旧,“什么事儿?”
有个男的受不了他语气,飙了:“你什么态度?!好歹我们也出自同一师门,你不给倒杯热水就算了,还拦着不让我们进?!”
这种先制人,道德绑架的人,郭盛安见得多了。
稍微老实,脸皮薄的,指不定就着了道。
郭盛安:“是出自同一师门不错,但我单干后,不就没啥干系了嘛?你们平时是照顾过我,还是与我有过往来?拿那点师门情分说事儿?哈,就是孙木匠来了,我都不会认,更何况是你们。
师徒情分早就断得干干净净,我也不仰人鼻息,跟我谈感情?聊辈分?你们觉得合适吗?”
那先制人的目光一滞。
其他人也面面相觑。
还是头脑最好的大师兄站出来,与郭盛安道:“师弟……”
“还是叫我全名吧。”
“郭盛安,之前没上门打招呼,是我们被困师父手下做事,如今好不容易熬出头,你却为了一个孩子抢我们生意……你如今条件这么好了,能不能让让我们,将生意让些出来?”
这也是大山那边抽成,他能抽出一两银子的原因。
木工活儿本就不多,这些人与孙木匠闹僵后,一下横出这么多半吊子木匠,蛋糕不够分的,所以将主意打到他头上。想借着他条件好,不应该在乎这点利润,劝他退出木工活儿的市场?
笑话。
“郭盛安,我们有家要养,你那个外甥才多大?就不能细细琢磨几年再出师吗?我们当年不都成亲后才有出师的打算?才能接木工活儿的吗?”
“是啊,你外甥还小,就应该磨一磨性子,而不是功利心这么重,屁大点就跟我们抢活儿。”
“最后一句才是真话吧。”郭盛安面无表情道:“因为我家外甥抢了你们活儿,你们才团结一致跑来我家门口说教。
哈,你们有一家人要养,我家外甥就不养家?
出不出师的……难道不是我这个当师父的说了算?啥时候需要一个外人来指点我教徒弟了?”
郭盛安似回忆到什么,恍然道:“啊,我明白了。你们事事不顺,在孙木匠手下,被他压榨,就看不得旁人顺风顺水?嫉妒一个孩子这么小就能赚钱?做木工活儿的,难道不是凭本事抢活儿做吗?咱们做木匠的,哪有年龄和家境的说法?你们这么说,不就是仗着自己心黑,想用两个外在条件打压我家外甥吗?
啧,连毛孩都欺负,果真是没骨气的。”
没骨气。
他们在孙木匠手下忍气吞声这么多年,眼看当初唯一一个单飞的郭盛安日子越过越好,旁人谁不说他们没骨气?
骨气硬一点,哪怕是地里刨食,也比在孙木匠手底下讨口好吧?
“你说什么!”
眼看有人被戳中心事,急红了眼,郭盛安稳如泰山,甚至于好心提醒:“想动手啊?听说过我打野猪的事儿没?你们大可一起上前试试,看看我能不能一挑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