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房錢是什麼?」蘇年不解。
他出身鄉野,很少與人相交,故而有時不懂得這些小鎮商販的言語。
「噢,私房錢。」紀方酌解下腰間的錢袋,那裡面叮叮咚咚沒幾個銅板,但他整個放在蘇年手中。
「以後咱們家裡,就讓蘇年管帳好嗎?」
他又開始逗弄美人,「我現在是一點私房錢都沒有了。」
他故意在那個詞上重重咬字,然後朝香鋪老闆投去一個挑釁的目光。
只許你有媳婦,不許我有?
我有漂亮小夫郎。
他又立刻對蘇年可憐道,「能否給我三文錢,讓我去呂氏的鋪子買一碗酒呢?好夫郎。」
蘇年拿著錢袋睜大雙眼,一時回不上話。
娶夫郎是自降身份的事情,這人怎麼能說?!
而香鋪老闆八卦地支著腦袋左看右看,頗有興致地抬起手放在嘴邊吹口哨,起鬨這對相處起來絲毫沒有夫夫模樣的夫夫。
蘇年瞪向他,他又怯怯縮了回去:「別這樣啊美人,怪凶的。」
紀方酌手肘不輕不重碰他一下,語氣不滿:「會不會說話。」
說罷就拉著蘇年,狀似心情很好地走了。
半晌後。
紀方酌拿著錢進入呂氏酒鋪,要了一碗號稱最釀造的秘制甜酒。
穿入這個時代,他還從未真正嘗過一次古代人釀的酒,他也很好奇呂家酒是什麼味道。
收錢的小廝見他穿著樸素,身後又領了個纖弱男子,便懶得多睬,隨意開了一壇撈出大半碗濁白色的酒釀,登地一聲扔在了紀方酌跟前。
「一共三文。」
紀方酌數了數手上的銅板,遞交上去。正在這時候,鋪子裡面卻突然響起個諂諂的聲音,又尖又細:「我道這是誰來了,原來,是紀家酒莊的莊主!」
來人正是呂義。他鋪子裡頭現下坐著的都是好酒者,紀家酒莊落敗的事情無人不曉。為了要紀方酌騎虎難下,他音量高了不少,扯著嗓子恨不得捅破天窗:「紀方酌,自己釀不出酒,跑來我鋪子上喝也罷。可是啊,嘖!」
他啐了一口唾沫,不懷好意地看向紀方酌身後的蘇年,笑道:「帶著夫郎遠道而來,居然就只要了一碗三文錢的酒,是不是太不地道?小二,這錢我看還是別收了,就當作我請客!美人自便,而紀莊主你麼……」
他滔滔不絕之間,紀方酌全然沒聽進一句,只是站在台前,那碗酒釀因小二動作粗魯而潑灑不少出去,只剩下半盅。紀方酌就著碗沿抿了一口。
只那一口,他就險些噴出來。
這是什麼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