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我之前的表現,儘管他很懷疑我能否看懂那些基本都是術語和數字的資料,卻依然在我的要求下,沒有將它們變成通俗易懂的語言表達。
「大6範圍內都有獸境獵犬的分布地點,對比淋溶土壤的細微不同,出現在奔狼領附近的屬於鶴觀。」
「鶴觀?」
「稻妻南部的一座荒島,常年大霧瀰漫,據說有冒險家曾在那裡見過本地人。根據鶴觀情況來看,應該只是地脈中的記憶。」
我並未言語。
阿貝多靜靜等待著我。
他總是這樣,儘管數據對比由他一手完成,儘管心裡有所猜想,阿貝多從來不會忘記傾聽別人的聲音。
就算那些非專業角度的猜想天馬行空毫無根據,他也不會斷然否定,而是換一種委婉的方式指出不足。
我告訴他,有可能的話,我想去趟鶴觀。
「稻妻眼狩令已經結束,海上情況複雜,又沒有固定航線,要去鶴觀還是有些困難。不過,如果這是你的想法,那我不會說什麼。」
「你不問我去幹什麼嗎?」
「去驗證裝置是否屬於雙向。」阿貝多微笑道:「地脈上的錨點具有傳送功能,但除了旅行者沒人會使用。臨時錨點屬於仿造品,它的副作用至今還不太清楚。」
「雖然傳送的物種不同,姑且都算生命。你看這裝置,和錨點沒有相似之處,作用卻如此相似。
它本身並不具有能量,也未藉助地脈傳送。所以我們猜測,它還有其他的觸發機制。」
我贊同阿貝多的觀點,這個世界存在無數可能,如果不是親眼去看,我很難想像深藏於陰影中的真相。
生命的意義是我作為探索者給阿貝多說明探索的理由,我不關心那種東西,那對我來說並無價值。
從始至終,我都記得王狼的警告,他讓我不要忘記體內未知力量的威脅。
我在璃月不能說一無所獲,只能說是疑問越來越多。
但這也沒關係,鍊金術和它神奇的造物讓我看到另一種可能。能否創造出足夠強大的武器約束危險本身,或者說清除我自己。
失控的威脅對所有非人造物都是共同的,我們的生命狀態並不穩定,看到阿貝多時,我就知道他也有這種煩惱。
因此我最初提過這個想法。
「不可能。」他說,[黃金]的創生之術,現在他還無法達到那個階段。
「就算我到達黃金,那些由我創造的東西真的能控制我嗎?」
很遺憾,和我的想法不同,他更趨向於被人阻止,就像曾經的魔龍杜林一樣。
「杜林?」我不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卻是第一次知道它也是鍊金術的產物。
「算是……我的兄長。」
我們再未談論這個話題,他也不知道我其實仍未放棄這種想法。
既然鶴觀荒涼已久,那我是否能在那裡找到隻言片語?
「這項實驗暫時歸入檔案,我會發布委託等待更多實驗樣本,來驗證對裝置的猜想。現在,我們先可以聊聊其他事了。」
我抬頭看向阿貝多,其他事?
「六個大魔王的童話?我記得,蒙德和璃月似乎都沒有類似的故事。」
啊,是我瞎編亂造的故事。
阿貝多將我趕出了實驗室。當然,這只是誇張的形容,他的原話是:「我要繼續實驗了,你要留下來幫忙嗎?」帶著幾分戲謔。
之前,為了讓我更加了解鍊金術,阿貝多讓我短暫當過他的助手。現在想來,那應該是他最後悔的一個決定。
不知道為什麼,即使是一個很正常的實驗步驟,只要我做就一定失敗。起初,我們以為那是巧合。
變量的過度加入直接導致了研究的失敗,除此之外,小範圍爆炸讓現在的實驗室煥然一。
計算過那些儀器的價值,如果我繼續擔任助手,那麼只需要打五十年白工就能還清債務。
於是阿貝多頭疼的嘆了口氣,「算了,幫我找下砂糖,你還是去照顧可莉吧。」
不知為何,他似乎對爆炸有種近乎麻木的習以為常。
從那以後,如果不是阿貝多主動要求,我再沒進過一次實驗室。
他讓我暫時別管研究的事:「一蹴而就過於理想,我們要做好長期研究的準備。現在是風花節,聽說你還沒經歷過。那麼,就出去走走吧,可莉也很想和你分享節日聞。」
我很想拒絕,但最終沒有開口,而是保持默認了他的建議。
當拒絕變得麻煩,默許就能避免解釋。過去我也是這樣做的。
夜晚的雪山比平日還要沉默,風很冷,離駐地越遠,越能感受到終日凜冽的寒意。
白天能看到的動物藏匿在溫暖的巢中,目之所及,除了松木,就只有薄荷這種遍布大6的植物。
我很喜歡涼拌薄荷這道菜,也為能在雪山看到它而驚喜。它讓我覺得,不管走到哪裡,終究是有些不變的東西一直存在。
之前懷疑過提瓦特不存在雪盲症這種疾病,因為我見過的冒險家們,很少意識到長期直視冰雪會造成眼睛不舒服。
後來我才知道,那些人是因為神之眼的力量而不懼怕眼睛問題,普通冒險家依然會做好防護。
看來,我對於大6常識仍有不了解的地方,要學習的事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