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準了她吃軟不吃硬的鹿野院無月不得不實行賣慘策略。
魈果然開始猶豫了。
他記得鹿野院無月的體溫總是偏涼,是因為這個才會怕冷嗎?
絲毫不了解雪女能忍受冰天雪地的特點的魈猶豫了,金眸垂著似乎在掙扎。
見狀,鹿野院無月連忙趁熱打鐵,假模假樣地打了個噴嚏。
魈頓時心軟,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躺下。
不過其實害羞的不止是鹿野院無月,他自己也是,躺上去的時候雙手緊緊地貼在腹部,動作要多僵硬有多僵硬。
不過畢竟是因為後者覺得冷他才過來的,因此在內心掙扎了很久,他還是動了動——具體表現為往鹿野院無月那邊挪了大約一個指甲蓋那麼遠的距離。
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這樣完全沒有任何用處,乾脆眼一閉心一橫一個轉身直接抱住了旁邊的人。
鹿野院無月差點嚇得蹦了起來。
「睡吧。」
因為沒有保持好距離而貼在了她耳邊的魈說了這麼一句話。
說話時呼出的熱氣落在她的耳尖,痒痒的。
鹿野院無月的手指忍不住動了動,卻因為在魈的懷裡始終不敢做出什麼太大的動靜,只好閉著眼假裝已經睡著了。
倘若此時有人在場,肯定能將兩人一模一樣漲得通紅的臉看得清清楚楚。
可惜的是,鹿野院無月和魈都不敢再睜眼了。
鹿野院無月努力了好久,還是因為在魈懷裡太緊張了沒能睡著,只好開始想著法兒地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回想起了前幾日鍾離問她的話——
「鹿野院小姐,你還記得業障化身到底對你做了什麼嗎?」
鹿野院無月當然記得。
她把紅魈像貓抓老鼠一樣戲弄她的事說了出來,也沒忘記把自己最後是怎麼被掐著脖子拎起來的事添油加醋地補上去。
聽了她的話,鍾離的表情更沉了,像是對業障的不滿更深了幾分,只是還不忘繼續追問:「那你知道最後他究竟為什麼會跑嗎?」
這個鹿野院無月倒是不知道了,不過她還記得自己昏迷前的那一刻突然出現的那個女人,或許是她救了自己?但是那個人到底是誰?
她本想把女人的存在說出去,只是她一直懷疑那個女人其實就是系統,畢竟兩者的聲音幾乎是一模一樣,如果她告訴中立的話她該怎麼解釋女人的身份和她究竟為什麼會來救自己呢?
她忍不住在腦子裡詢問系統,只是不管她怎麼喊系統都沒有作出任何回應,靜悄悄的,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避免自己再思考下去會引起鍾離的懷疑,鹿野院無月只能先撒了個謊:「抱歉,那時我就昏過去了,不知道他究竟為什麼會離開。」想了想她補充了一句,「或許是因為業障化身意識到有人趕過來了,所以才會主動避開?」
鍾離卻知道不可能是這個原因。
難得抓到業障化身,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特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就是擔心紅魈感知到自己立刻逃跑,所以他離開的原因應該和自己無關……
還是說在他沒注意到的時候,魈的業障更嚴重了,連帶著業障化身的實力也更強了?
他緊鎖眉頭,再次看向了鹿野院無月。
鹿野院無月知道他是在懷疑自己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故作茫然地和他對視。
這樣無聲的對峙沒有持續很久,鍾離很快就收回了視線,淡淡道:「那還真是可惜。」
正巧,替魈檢查完的白朮從屋內出來了,瞧見他們兩人不約而同地一起看向他頓時來了興:「幾位怎麼站在這兒?」
「只是在等白大夫罷了。」鍾離若無其事地同他說話,而後將鹿野院無月往前推了推,「煩請也替這孩子看看她身上的傷。」
白朮應了聲,見鍾離推門進了房間,索性拉著鹿野院無月到前廳去了。
期間,某個傢伙一直不忘試著能不能把系統喊出來,不過很可惜一直到出了往生堂,系統都沒有回應她。
回瞭望舒客棧之後,她又因為連日的奔波忙碌倒頭就睡,壓根就沒想起來要質問系統這件事,直到現在,為了轉移注意力,她又想起了那個跑沒影兒了的傢伙。
【只是小小地蟄伏起來了而已。】系統突然出聲,像是對她的評價很不滿。
鹿野院無月同她犟嘴:不就是跑沒影兒了嗎,前段時間怎麼喊都不回話!
【你似乎對我或者鍾離有什麼誤解。】系統語帶嘲諷,【還是說你真的覺得作為至今最古老的魔神——摩拉克斯,他真的不會發現寄宿在你身上的我嗎?】
她選擇蟄伏的原因很簡單,就是不想被發現罷了。
系統向來不做有風險的事。
儘管她很早之前就說過,鹿野院無月的情況很特殊,她的靈魂和身體之間有一道間隙,不僅可以吸引業障,同時也能夠容納她的存在。
在這道間隙里,外界很難探查到她的存在,除非她主動現身。
假如她在摩拉克斯的面前和鹿野院無月對話,被發現的可能性就會大大增加,而系統絕不會做這樣的事。
她的話合情合理,畢竟就連鹿野院無月自己也不想被人發現她和系統的關係。
無論是穿越前穿越後都是孤兒出身的她最明白什麼叫做「非我族類,其異必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