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夏致的爷爷,我愿意尊你是个长辈,但不代表什么人都能在我面前说教,夏致不是你们夏家的人,也不是你儿子留下来的一件遗物,他是个有生命的个体,他只属于他自己。”周时裴说完,没再停留。
身后跟着的人立刻快一步的替周时裴拉开了车门,周时裴上车以后直接吩咐手下的人:“盯着夏致的爷爷,把这几天对方见的人都调查一遍,安排所有人下去,我要在24小时内,得到夏致的消息。”
夏致爷爷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夏致是见完对方以后才失踪不见的,这事多多少少得跟夏致的爷爷有点关系。
而且对方对夏致不见了这件事,没有丝毫的担心紧张,却会再三强调让他离夏致远一点。
既然不是完全不在乎夏致,又怎么会对夏致的人身安全不闻不问呢?除非是对方认定夏致一定是安全没事的。
他现在不知道夏致在哪,也不知道夏致的爷爷在中间到底有没有做什么,但很显然,对方不会跟他透露出半句,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浪费口舌,让自己的人去找度会很快。
回去以后,周时裴一言不的去了书房,夏致的电话依旧联系不上,他心里隐隐的不安。
这件事是他的疏忽,他就应该安排人跟着夏致的。
可现在,除了等消息以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还好,他手底下的人办事很快,当天晚上,就有了夏致的消息。
调查的地点,最后落在了市外郊区的某私人医院,上面的资料显示,这是一家主要做心理矫正的医院,里头的病患又以青少年居多,正值叛逆期的阶段,大多数是父母觉得自己孩子心理有问题,才送进去治疗的。
夏致居然被送去了这种地方。
周时裴已经不记得自己多少年没像现在这样生气了,可比起生气,他更担心的还是夏致,这不可能是什么正经医院的,什么心理矫正?
夏致根本就没病,但这些人居然信誓旦旦的跟夏致的爷爷说,让他放心一定能治好,等出来以后,保证给他一个满意的孙子。
周时裴坐在车上,车辆行驶的方向正是郊区的这家医院,他手里拿着的是所有关于医院的调查资料,以及夏爷爷和那边在网上的聊天记录,聊天记录是他这边技术人员侵入对方电脑以后拿到的。
迂腐的老人被网上的广告吸引,然后联系了这家医疗机构,对方用天花乱坠的话术一步步忽悠着老人相信了他们的话。
老人急于求成,大概是想趁着他出国的这段时间把事情做完,问那边一个星期能不能治好,那边为了高额的治疗费,满口保证,在价格上翻上了两倍。
之后就是汇款记录,夏爷爷甚至没有做丝毫查证,相当痛快的就把钱付了。
所以,是夏致的爷爷以约夏致见面为由,把他叫出去,然后联合医疗机构的人把夏致给送了进去。
“再开快一点。”周时裴放下资料,提醒司机,沉沉的眸子里压抑着情绪。
已经第三天了,这三天夏致会是怎么过的,他根本不敢去想。
周时裴心知肚明,他们不会有什么正规的治疗手段。
“是。”车里的司机和下属也不敢说什么,他们从没见过周时裴这个样子。
这一片的郊区比较偏,夜晚的车辆很少,司机以最快的度在黑夜中行驶着,地图上显示离目的地只剩下一公里多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前方的拐弯处,突然从黑暗中冲出了一个人影,就在道路的正中央。
接着就是一阵响彻天的刺耳刹车声,在这样的夜里,格外的人,司机也被吓得不轻,手心都出了汗,下意识的看向马路上的人影。
对方明显也被吓到了,浑身看起来格外狼狈,却没有丝毫犹豫,跌跌撞撞的绕开他们打算继续往前跑,拐弯处又有车灯亮起来。
周时裴坐在后面,刹车时的惯性让整个身体前倾,之后又重重的撞到座位上,他往窗外瞥了一眼,就立刻认出了那道身影,一瞬间快的解开了安全带,甚至是有些急切和狼狈的推开车门下车,抬手把人拦住。
对方跑的急,直接就撞进了周时裴的怀里。
“夏致。”周时裴把人抱在了怀里,连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声音里带了几分的颤抖。
怀里的身体明显在应激的抖,下意识挣扎的时候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身体又开始僵住,随后像抓救命稻草般的紧紧抓着周时裴的衣服,一时间分不清现实和幻觉,抖着唇,一遍遍喊着周时裴的名字。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是本能一样,明明是第一次开口,却仿佛已经在心里喊了无数遍一样,流畅的没有丝毫阻碍。
但周时裴的注意力显然没在这上面,夏致的身体一直在抖,衣服是湿的,好几处还有血迹,像是有擦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