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鳳血和天凰絲的毒已經在她體內爆發,開始互相消耗。
這是最煎熬的階段。
思來想去,歲偃還是有些不放心,萬一這小丫頭覺得自己心愿已達成,別無他求了怎麼辦?
為了避免自己白費力氣,他取出一塊玉珏擦了擦。
玉珏亮起來,裡面傳來單丘的聲音:「殿下?」
歲偃三言兩語交代了今晚之事,然後道:「你找母后推算一下界門的位置,然後過來接我們。我不管這小丫頭最後能不能撐過去,這條命都必須搶回來。」
佑寧的性命關係著自家殿下能否順利飛升,單丘不曾多言,領命答是。
玉珏上的光亮暗了下去。
再看佑寧,她就像一個火爐,蜷縮在軟塌上,只是靠近就能感受到來自她身上灼人的熱氣。她渾身經脈血管暴漲,浮在皮下,好似下一秒就要爆開,血濺當場。
她似乎是忍受不住了,在軟塌上痛苦翻滾,試圖緩解疼痛。
可惜杯水車薪。
歲偃怕她摔下去磕著,趕忙將人撈起來,箍在懷裡,騰出一隻手帶著些許靈力一遍一遍地輕拍她的後背,又一遍一遍地呼喚她的名字。
「佑寧」兩個字不間斷地迴蕩在山洞裡。
許是靈力入體起了作用,又或許是聽到了他的呼喚,佑寧平靜了下來,她費力地睜開眼,虛弱地喊了歲偃一聲,然後道:「她怎麼樣了?」
歲偃壓不住怨氣,哼了一聲,回答說:「毒解了,沒有性命之憂,你還是多操心一下自己吧。」
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佑寧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隨即又因為身體的疼痛而擰眉,她咬住自己的下唇,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鮮血順著嘴角滑落,也沒有察覺,整個人的氣息逐漸衰弱。
現在看她每一處,歲偃都覺得憋屈難受。他伸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鬆口。
別一會沒被毒死,反倒自己把自己咬廢了。
「佑寧,別忘了你的承諾,」他湊近她的臉,壓著聲音道,「我替姜文君解了毒,你的命就得賠給我。你若是撐不過今這一次,我就殺了她,再把她的屍體掛在你的墳頭,聽見了嗎?」
他用最溫柔的聲音說著最狠毒的話。
佑寧瞬間瞪大眼,滿目震驚地看著他。
*
單丘找到自家殿下的時候已是弦月當空。
只見得月光灑滿山洞,他家殿下坐在一個軟榻床邊,美眸低垂,看不清表情。而傳音中中了毒的小道姑正抱著自己坐在軟榻上。
她的狀態有些奇怪,臉色是不正常的潮紅,看得出來毒素未清,時不時地打一個寒顫顯示出她還處於不舒服的狀態,可偏偏瞪著一雙眸子死死地盯著面前的人,竟是眨也不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