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洛翎笃定如山,沉音紧蹙的双眉,舒展了几分,为林洛翎施了针,心中的愤然,并未减少分毫。
林洛翎捂着胸口,命碧悠去盯好朱贤之和蓝婉霜,随后由换了衣裳的碧芷,搀扶着出了门。
沉音不放心,行于林洛翎的另一侧,扶着林洛翎,问道:“翎儿妹妹要去哪儿?”
林洛翎浅浅一笑,回道:“姐姐素来与我默契,去了便知。”
沉音知刚被施了针的林洛翎,定会心慌气短,心口如有石击之感,故意将脚步放缓了些,未出言再问。
跟着林洛翎行于僻静小路,竟是一个守夜的婆子也没瞧见。
瞧着林洛翎对永宁侯府很是熟悉,沉音纳闷不已。
……
夜深人静,安枕于榻熟睡的永宁侯夫人,被凄凄哀哀的哭声惊醒。
“董嬷嬷,谁在外面哭?”
急急穿衣系带的董嬷嬷出门去瞧,回来禀道:“那女子的哭声似乎就在咱们云芳院外,可……可云芳院外并没有女子的身影。”
说着,董嬷嬷神色惊骇至极地咽了口唾沫,才又道:“莫不是翠环那贱蹄子,七日还魂了吧?”
永宁侯夫人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翠环死的又不冤枉。”
说罢,永宁侯夫人冷瞪了董嬷嬷一眼。
董嬷嬷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伸手在嘴上连打了几下,谄笑道:“夫人说的是,她一个贱妾,还痴心妄想做永宁侯夫人,活该被打死……”
永宁侯夫人刚起身,董嬷嬷赶忙上前去搀扶。
一主一仆刚走至院落时,便见到永宁侯黑着一张脸问道:“怎么回事?谁在哭?”
永宁侯夫人摇头说不知。
永宁侯和永宁侯夫人遁声而寻,在云芳院西墙对面的树下瞧见三个人影,刚走上前一瞧,皆是一愣。
“洛翎?是你吗?”永宁侯夫人惊问出声。
闻声,林洛翎昂起了头。
只见她身穿大红色喜服锦裙,捏着一方红帕子捂着胸口,面色苍白,唇色紫。
夜半森森,在火把的映照下,竟有些个骇人。
若不知她有心悸之症,必定以为她是从阴冥沟涧飘来的厉鬼。
林洛翎故作惊色地道:“永宁侯夫人,您怎么在这儿?”
边说,林洛翎边朝永宁侯夫人身后去瞧。
“我……我婆母呢?”林洛翎哽咽又道。
言辞间透露出她对永宁侯府不熟悉,误入了东院。
永宁侯夫人立时换了神色,关切道:“今日是你同贤之的大好日子,怎的大半夜来此委屈而泣?莫不是贤之惹你生气了?”
林洛翎咬了咬唇,静默片刻,才道:“怪我初来乍到,辨不清方向,惊扰了永宁侯和永宁侯夫人的好睡。”
顿了顿,她又道:“事至此,还请永宁侯和永宁侯夫人为我做主。”
一语落,林洛翎拨开碧芷扶在她臂弯处的手,软身而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