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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醒了醒了。」

陳修陽緩緩睜開眼睛，輕輕擰了擰眉心，適應一下環境，「睡得還好嗎？」

她敷衍的點頭。

陳修陽抽出一雙手，摸索到枕頭下的手機，看了眼時間，在她額頭上輕吻，「餓嗎？」

她先是點頭，後又搖頭。

陳修陽笑了笑，決定不再逗她，不過現在確實不是溫存的好時候，今天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二人起床隨便吃點東西就往派出所趕去。

路上，江笑就給程月華女士打了電話，電話里她說的很委婉，只說見了面再詳細說。

到了警局就看到早早到了的梁彬，他也趕緊迎了上來，江笑看到他眼睛裡的血絲，想必真的是一晚上沒睡好。

「有音訊了嗎？」

「還是沒有。」

江笑的臉色也沒有好看到哪裡去，沒一會兒的時間程月華也趕到了，「舟兒怎麼了？」她神色慌張，掛了電話就往這邊趕，一路上心裡突突直跳。

程月華茫然的目光掃過梁彬的臉上，梁彬開口，「阿姨好，」他眼神里有明顯的閃躲。

警察局門口人來人往，江笑見狀拉著母親往旁邊人少的地方去，儘管她做足了心理建設，但是面對程月華，她還是沒辦法開口。

最後程月華從她的字裡行間里明白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直接雙腿一軟，兩眼一抹黑癱倒在地。

眾人瞬間亂成一團。

一個小時之後，程月華在派出所的休息室里漸漸接受了這件事。

她哭的昏天黑地，拍著大腿，「從小到大，我為了培養你們兄妹倆，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江舟。。。江舟啊你糊塗啊！」

江德本蹲在一旁的牆角，不停的抽菸，江笑勸不住，人也跟著越發的頹敗。

她試著跳出這件事，跳出這段血緣關係，去看待這件事。她倚靠在牆角里聽著程月華的碎碎念，哭訴這半輩子以來她有多麼的不容易，看她滿臉的淚水和頭頂還沒來得及染就已經冒出來的白髮根。

人都是自私的，不對，好像老一輩養孩子都是自私的，他們講究的是回報，講究的是老有所依，講究的是面子，里子。

出事至今，家長沒有想到江舟為什麼會成這樣，只是在訴說自己的不容易。

江笑突然心疼哥哥。

不知道哥哥現在正在哪個角落裡舔舐傷口，她這一刻才真的能理解江舟，理解他為什麼義無反顧的要和梁彬在一起。

梁彬是他貧瘠人生里的避風港。

*

潘丞喻攙扶著李依楠下樓梯，李依楠瞪他一眼，「哪有這麼誇張。」

「還是謹慎點比較好，醫生都說了讓你臥床休息。」

李依楠嘴上埋怨醫生就是太誇張，但是動作上也變得小心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