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掉头就走。
“哥,你别走,她都三四天没有吃饭了,你去看看她吧,表姐会死的。”
“死就死吧。”陆臻冰冷的说了四个字,准备转身离开,就听到里面的人拍着门说:“陆臻,陆臻,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陆臻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直接往回走。
“你愿意来是因为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今天是你的新婚之夜,你肯丢下新娘过来,一定是有我的。”
他还没有注意过这些事情,确实今天是新婚之夜,他听了这个话,走的更快了。
“你心里有我,就救救我吧,我不想嫁给那个**,她会毁了我的。”
陆臻停住脚步,他自认为不是一个很容易被外界影响的人,甚至他知道自己的目标,所以也很有自己的想法。
其他的一切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但是这一刻,他听到那句会毁了我的,突然就停下了脚步。
他的一生,何其不是已经被秦双毁了。
愤怒这种情绪当时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可惜自己这一生,那二十多年的努力全部都付之一炬,那种感觉比起来愤怒,更多的是悲伤。
那一刻,他希望能够从头再来,不是因为他心怀仇恨,想要秦双死不瞑目,而是因为他只是完成了一个小目标,后面还有更大的目标,他不但没有机会再追求,甚至还要把之前全部的努力都被否定,甚至给国家带来的劣势。
这些东西,才是他更像弥补的。
“我觉得你们挺配的。”
这是陆臻到了门口说的第一句话,特别发自肺腑,他说话向来冷冰,而且语速也有一些快,但是这句话,他停顿了一下,却不是因为惋惜,而是真诚。
就像那种,我经过深思熟虑,特别发自肺腑的觉得,你们很相配。
也是因为这一点,秦双坐在炕上,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绝望。
很快陆臻去而复返,回来纪禾也没有问过他,他见到床上加了一床新被子,虽然有些不自然,还是拿着盆出去了,此时纪禾已经换了个盆开始泡脚了,她没回头,所以也没有太注意陆臻的动向。
一直到他回来,纪禾看到他也泡脚,洗袜子,才觉的真实起来。
先躺下来的人是纪禾,她侧着身子,尽量边边上面靠,陆臻回头的时候就发现,旁边还有三分之二的位置。
“我们在部队的床都是80厘米的,我平时也只睡一半左右,你不用那么靠里,位置够大,我睡觉很老实,你放心吧。”
“哦。”纪禾闷闷的回了一声,头都没抬。
她不停的给自己心里暗示,现在他们两个人是合法的,头靠在枕头边边,直到感觉到身边的人躺下来,整个床上都是一沉,然后就是隔壁传来的热气。
两个人虽然不在一个被窝里,但是陆臻身上的热气是非常明显的,纪禾本来想挪一挪,却感觉到身后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她的被叫,她整个人的背后都跟着僵硬起来。
等到那边没了动静,她僵硬的后背才一点点的放松下来。
整个空气里都变得安静起来,窗户上的窗帘并不是特别的遮光,月光返在外面地上的光线特别的亮,整个屋里也有一种雾蒙蒙的白光,纪禾看到窗帘上的深深浅浅折射到对面的柜子上,墙面上,她努力的不去想身后的男人,去看那窗帘上花纹的规律。
看到后面,已经彻底找到了规律的样子,这个时候人也慢慢的放松下来,直到听到隔壁的呼吸变得匀称起来,纪禾这才放松下来。
直到外面的光线更加明亮,陆臻才睁开眼睛,他忘记了自己有多久没有睡到天亮过了,甚至这么看外面的光线有些隐隐发黄,八成太阳都升了起来,他这才揉揉太阳穴坐起来。
昨天晚上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缓,过了好久才感觉到身边的人稍微动了动,他刚想张口,就看到她转了过来,月光投射在她的眼睫毛上,特别的纤长,甚至还在脸上看到根根分明的投影,让原本想问问怎么了的他停了口。
正看着纪禾的时候,她突然手一抬,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这下陆臻才确定她是真的睡着了。
然后就开始了一夜不消停。
没错,他睡觉确实挺老实的,但是纪禾并不老实,大概是平日里白天纪禾看着特别的文静,安静,晚上的她和白天的她相比,可以说是动若脱兔了。
一会儿是胳膊,一会儿是腿,睡热了掀被子,又冷了在拉被子,一晚上来来回回,在这张小床上翻腾来翻腾去,陆臻中间有一个阶段特别害怕纪禾掉下去,结果就是她并没有,因为压根没往那边去,尽在自己跟前折腾了。
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那会儿好像外面更亮了,再起来就是这样了。
将近几十年没有怎么睡过懒觉的陆臻,第一次……睡了这样的懒觉。
起来就发现纪禾已经出去了,灶台上给他留了早饭,他再一看屋里的其他人,估摸着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就只有张兰芝不见踪迹,陆臻也不在意,吃了之后也出了门。
大概是在远昌镇的最后一段时间,纪禾每天是早出晚归,她基本上只做早饭,其他的时候也不怎么在家里吃饭,所以张兰芝是不怎么能见到人的,心里憋了一肚子气想要和发,但是纪禾又表面上都没有什么错在里面,再加上陆臻,他更是忙碌的不见人影,有时候也不知道两个人是一起出去,还是各走各的,反正她心里堵得慌。
直到没过几天就是秦双出嫁的日子了,好不容易等到了前一天晚上,张兰芝让纪禾和陆臻第二天不要出门的时候,两个人才反应过来,两家商量好的日子就是那一天。
比想象中的快,纪禾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在桌子上,这段时间他也没有消停,前世她是听过一些关于赵家的事情的,所以她一直在等着秦双嫁过去,好一笔算账。
她机械性的点了点头,就听陆臻说:“我们就不去吃酒了,您送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