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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必杀令下（第2页）

老树接过照片看了看，还给代号六十四：“唉，我也不知道他家在哪，说起来，好像我每天只知道带你们打打打，我这个队长，失职啊！”

代号六十四恳切地问：“老水还有一点私人物品在我这里，能不能麻烦总参谋长给查一下……”

老树有点无奈地回答：“这种事儿，就得走流程，那时间可长，可在外人看来，这么点儿事还要麻烦总参谋长，未免太矫情了……甚至还会有人说我们信不过‘脑’，你相信吗？”

代号六十四心有不甘地低下了头。

老树转身欲离开，代号六十四忙追问：“队长去哪儿？”

老树指了指头顶被燎没了的那一缕头：“去理。”

说罢，老树慢慢走远，他高大的背影充满了疲惫。

代号六十四转身看着战友们。他们已经三三两两地开始道别，有的人抱在一起，在对方耳边喃喃低语。阿赞的泪痕已经干在了脸上，目光中满是迷离。

代号六十四正欲上前安慰阿赞，旁边一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代号六十四扭头一看，是钉子。

钉子微笑着看着代号六十四：“你想去老水家是吧？我知道在哪。”

5

老树通过一道狭长的走廊，边走边拧了一下左手腕上的一条金属腕带。

全身的战斗制服开始解体，向左手腕集中，等老树走到走廊尽头的铁门时，制服已经压缩成他左手提着的一个提箱。而他自己身上，则露出里面穿着的一件薄薄的夹克和牛仔裤以及被战斗靴一直包裹着的运动鞋。

刚刚战斗过的痕迹让这个提箱划痕累累。老树蹲下，爱惜地擦了擦上面的尘土，站起身来。

推开走廊尽头的一道铁门，外面豁然开朗。

铁门的里面，是战斗人员的集散地，而外面，是一小块半下沉式广场，老树慢慢走上台阶，来到街上。

映入老树眼帘的，一派祥和的和平世界，到处都是人间烟火气息。蔚蓝的天空上朵朵白云，明亮的太阳送来温暖。阳光下楼房鳞次栉比，各种招牌琳琅满目，街道上车水马龙，人们来来往往熙熙攘攘，脸上都挂着和平和轻松。

老树轻轻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这欣欣向荣的空气，这味道，既熟悉，又陌生。

“既然能够保住这样的幸福，付出那么多牺牲，也是值得的了吧？”

老树这么想着，嘴角不禁微微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沿街走了起来，脚步越来越轻快。

他来到一间理店的门前，推门走了进去。

理店老板上了年纪，正托着头在柜台上打盹。一个年轻的反戴着棒球帽的理师迎了上来，殷勤地问：“您来理？”随即看到了老树手里的提箱，眼前一亮。人人都知道这提箱是干什么的。

理师连忙推过一把椅子，掸了掸上面的灰尘：“您快请坐。”

老树坐在了椅子上，提箱放在了椅子旁边。

理师给老树系上了防落的围巾，瞥了一眼提箱，看到上面有连续排布的三道红印：“哟，您还是位队长呢？我们这小店也迎来大人物啦！”

老树笑了笑：“什么大人物？”

理师一边忙碌一边有点谄媚和不解地问：“我们这只接待过队员级别的客户，您都队长了……里面不是有专门给队长以上级别打理一切的……”

老树平静地说：“我习惯了。”

理师对老树的敬佩油然而生，他看了看老树头皮上的那道燎秃了的伤疤，惊得吞了一下口水：“长官，这个……我得给您抹点生胶，不疼的，不过抹完之后您得等一个小时……”

老树摇摇头：“不等了，你直接给我剃光吧。”

理师惋惜地说：“您的型和质都特别好，要是就这么剃了，实在可惜……”

老树略不耐烦地扭头说：“你们的唠叨是祖传的吗？”

理师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拿出一把雪亮的剃刀，站在老树身后，开始小心翼翼地顺着老树的际线刮着。老树的一双眼睛从镜子里投来的目光深邃而平静，却依然让理师不寒而栗，一不小心用力过大，“嚓”地刮得老树的脖颈表皮上出来一道白印。

“哐啷”，理师吓得把刀丢在了地上，老树却连哼都没哼一声，问：“第一天给人理啊？”

理师哆哆嗦嗦地说：“对不起长官……您看着我，我害怕……”

老树无奈笑笑，闭上了眼睛：“这样行了吧？”

理师换了一把剃刀，看看镜子里老树闭上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开始仔仔细细给老树剃头。不到一分钟，突然看到老树的头慢慢向下垂，随即传来粗粗而绵长的呼吸声，很有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