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朔頷,目光從那群女子身上淡淡掃過,微微眯起眸子,他一向記憶甚好,莫名覺得為之人眼熟,似是在哪裡見過。
那內官注意到他的視線,笑著介紹道:「大人不知,這位是陛下欽點入宮的教習舞女,名喚容照。」
昔日尋芳樓的韶音、今日的容照,含笑迎上裴朔的目光,朝他不卑不亢一禮。
裴朔抬手還禮。
二人擦肩而過。
隨後裴朔出宮,抵達尚書省。
當日,他便埋於囤積的案卷之中,開始做他勵精圖治的裴相。
——
外界風雲變幻,任他如何精彩紛呈,刑部牢獄與世隔絕,除了潮濕陰冷之氣,只剩下蕭瑟悲涼。
獄卒與侍衛已全部被遣了出去。
四周靜悄悄的。
只有火盆里的木炭燒出的噼啪聲。
許久,才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逼近,來者停在了牢門外,親自開鎖打開了牢門,對閉目靜坐的男人道:「陛下已經將所有事安排好了,趁夜離開吧。」
這是一道女聲。
是皇帝派來的女官鄧漪。
鄧漪看著張瑾清瘦單薄的背影,心裡驚異於他如今病重的模樣,當初,她落於他手,張瑾沒有殺她,所以現在的鄧漪對他的態度也很是尊重,又說:「我來給你解開鐐銬。」
她拿著鑰匙上前,在張瑾跟前蹲下,小心翼翼地解開手腳上沉重的鐵鐐,看著上面留下青紫淤痕,觸目驚心。
而張瑾神色平靜,仿佛受刑之人不是自己,對這些皮外傷毫不在意。
鄧漪說:「陛下派我來送你一程,你弟弟就在外面等你,看到你們離開,我才能回宮復命。」
張瑾淡淡道:「有勞。」
鄧漪從袖中掏出一隻香囊,遞給他。
「這是陛下讓我給你的。」
張瑾看著那隻香囊,久久未動。
許久,他才伸出蒼白瘦削的手指,狠狠攥住這隻香囊,用盡全力,雙眸緊閉,把它重重抵在心口。
鄧漪看著他的動作,面上稍稍動容。
昔日的權臣落難,困於這骯髒污濁的監牢之中,成王敗寇,本沒什麼好說的,可若說最了解張瑾與陛下之間的感情的,除了鄧漪,也再無旁人。
鄧漪知道他有多愛陛下,因為陛下跳崖的那一夜,張瑾來見她的樣子痛苦得與今夜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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