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抵著唇咳了幾聲。
繁蕪才徹底放下筆,施然站起身:「哥,你該回去喝藥了吧。」
他答:「是,我晚上還有藥浴。」
「…」繁蕪默了半晌,方答道:「那我們走吧。」
二人從藏書樓出來,先去食堂用晚膳。
席間,花管事上了一道枸杞鴿子湯,竹闋乙抬眸凝了繁蕪一眼。
繁蕪知他想問什麼,小聲解釋道:「哥,是我安排的,你的面色還沒有恢復,我想讓你養一養身子。」
知他不喜食禽類,吃肉也只限於羊肉和魚肉,但他養病時又忌口魚肉羊肉都吃不得,這讓他的身體如何能痊癒。
「哥,你就賞臉嘗一嘗,這是我特意查了書認真寫的食譜讓花管事照著做的。」她說著給他盛了一小碗。
見她如此央求,竹闋乙才耐著性子抿了一小口。
繁蕪也不急著問他好不好喝,只等他自己去喝第二口。
雖說他沒有吃鴿子肉,但將湯都喝完了。
她長吁一口氣,雖然有些失落但也還是有些微的滿足。
正這時阿四來喚:「主子,藥浴安排好了。」
花管事過來收拾碗筷,偷偷對她豎起大拇指,最近後廚是想方設法的讓大公子肯吃肉肯喝湯,可大公子以往沒有養病時也不是有口腹之慾的人,吃肉也局限於魚羊,幾乎不碰禽類,難得大公子今日肯吃湯。
得了花管事的誇讚,繁蕪心裡有些得意,她讓人拿了筆墨紙硯來又寫了一份食譜交給花管事。
花管事疑惑地問道:「小姐,這是明日做?」
「我哥還有那麼厚一沓圍樓送來的摺子要看,給他晚上做點夜宵吧,做好了我就來取。」
「那我立刻去安排了?」
半個時辰後,繁蕪提著食盒來食堂取夜宵。
是一份很好消化的瘦肉蛋花粥,和幾塊茶果子,幾年前他不讓她吃,她以為是他愛吃而茶果子的原料昂貴,其實他只是怕她蛀牙,後來知道她不是特別愛吃糖後,才沒有控制她的糖果數量。
也是提著夜宵走半路的時候,繁蕪頓覺一陣脊背發寒,腳步驀然停駐。
……阿梓可能特別喜食甜味,就連晚上也會藏幾粒糖在枕頭底下。
之所以能忘了這事,是因為阿梓每日都要喝藥,所以她以往是誤以為阿梓只是怕喝藥太苦。
現在想想不對,阿梓就是喜歡吃糖,阿梓還曾和她提起因她生的最為漂亮,在安州時教坊司的嬤嬤也願意多給她一些糖。
她頓時覺得半邊身體都麻木了,她兒時換牙時吃糖粘下一顆牙……以致於後來看到糖都有些牙疼,好在回竹部後總是裝作要和竹闋乙搶茶果子吃,她倒不是愛吃茶果子,只是她喜歡好看的東西,那茶果子做的好看她總喜歡捏在手心裡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