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与活人无异的表现——
让宋时清全身因为怪异的惊惧,微微抖。
它不是人啊,它明明那么怪异恐怖,为什么会毫无障碍地说出这些话?
它自上而下地观察宋时清。
……时清是不是,被吓得过了头?
它看着自己拜过堂成了亲的小妻子,伸手理了理宋时清的睡乱的头。
身下人依旧没有动。
但它看见,宋时清手下的被面更深地凹陷下去。
想跑都跑不掉,只能用这种聊胜于无的方式安慰自己,真可怜啊。
它想道。
但是不能再这么吓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时清会生病的。
……虽然呆呆傻傻的谢家太太会更乖地留在家里,也许连楼都不会下,每天只是抱着被子靠在窗边,等他回来。
可说好了要让时清享受身为活人的人生的,怎么能食言呢。
它极为遗憾地收回了手。
——吱呀。
木门被人推开。
推开了门的丫头站在门槛外,躬身朝着空无一人的前堂行了个礼,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问少爷安,问太太安。”
它撑起身,看向门口。
宋时清感到身边的床铺一抬,随即,由远及近地,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有东西进来了。
她跪在了床边。
未知带来的不安让宋时清无意识地按住了手下的布料。
但很快,它懒懒地伸出手,托着宋时清坐了起来。
它知道自己的小妻子看不见,好心地给呆呆的宋时清摆正了双腿,如昨晚一样,在身后揽着他。
一样的姿势并没有带给宋时清安全感,他的血管都在战栗。
面前不远处的东西似乎是动了一下。
“太太,这是少爷从下面找来的孩子,您过眼。”
是胭脂。
宋时清认出了这个声音。
老一辈的规矩。
家里要是出了没法生育的主子,为了遮掩丑事,一般会提前订好不记事的小孩。
等到婚洞房第二天,天明时分把孩子抱来给夫人过目。
要是商定没问题,便可定下收养,早上过了规矩,以后就当是夫人怀孕诞下的亲生骨肉养。
反正孩子小,包在被子里不见天光,没人分辨得出岁数。夫人出前也没见过多少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