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是真的怎么办,徒弟们上有老下有小就靠着这份体面的差事养家糊口,如今自己弄巧成拙,如何向他们交代?
他,不敢赌!
不对,她林雨柔凭什么如此淡定?
难道是我自己浸淫算术之道许久,这个世道变了吗?
什么时候账房这么不值钱了?
而且自己带走的是侯府京城一半的账房先生啊,这,林雨柔凭什么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葛叔平脑子转不过弯来,陷入了深深地怀疑之中。
顾老四脸上的笑脸瞬间凝固起来,他掏了掏耳朵,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看花了,之后更是狠狠掐了隔壁一个人的大腿,直到听到一声惨嚎这才觉得自己不是在做梦!
对啊,凭什么?
在场之人无论敌我都清楚这个时代账房有多么重要多么稀缺,如今葛叔平直接带走一半,林雨柔竟然不阻止?
刺激!
福伯长这么大,心绪从没像今天这么频繁地起伏过。
难道自己真的老了?
"葛先生,尔等为何还不离开?"
林雨柔见他杵在那不动颇为诧异问道。
"不才……不才……"
葛书平支支吾吾,欲言又止。他想收回刚才的话,可读书人的脸面和自尊迫使他说不出口。
"哦?葛先生难道后悔不成?不过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卖,大家都是成年人,该对自己做的任何事负责。你说是吧,葛先生。"
林雨柔平静的话语听在葛书平耳中却无比刺耳,他脸色羞红,掩面而走。
"你们在干嘛?还不走?"
他朝身旁之人喊了一声。
讽刺的是无人应声。周围人皆眼神躲闪,低着头,装作没听见。无一人出列随他而去。
"哈哈哈,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读书人呐,呸!"
葛书平朝他所刚才所站的位置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走了。
身影,萧索而孤独。
"金先生,他走了,你,怎么说?"
林雨柔轻飘飘地一句话吐出,直接点名账房大先生金为喜。
"夫人,如何瞧出老夫来的?"
金为喜捋了捋胡须,诧异至极。
林雨柔有些无语,你这搁我这装什么boss呢,演技那么差,连脑残抗日神剧都不如,还想玩谍战,简直侮辱人的智商。
"你和顾老四等人那么明目张胆的眼神交流,我又不是瞎子,自然瞧出你们是一伙的。"
尴尬,无比尴尬。
"咳咳"
金为喜战术性咳嗽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好歹也是个读书人,平日里爱看些兵书,自诩智计过人,所以也想体会下居于幕后运筹帷幄的感觉。
这段时间他一直隐身众人身后统筹全局,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颇有几分书上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感觉。谁知,竟然被林雨柔识破当场点名,真是当众出大糗,威严扫地。
他清了清嗓子,理清思路,这才缓缓说道:"夫人,倘若老夫也率领一众徒弟请辞,夫人该如何应对?"
金为喜双眼眯成一条缝,面带戏谑,语气带着三分压迫七分霸道。
"噗,笑不活了。"
"对不起,本夫人一般不会笑,除非控制不住,哈哈,实在是太好笑了。他们的……后手……竟然是……你……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