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房的倾妤坐了下来,为自己斟了杯热茶,她伏在案上,将从阿古拉那里探听来的线索分别写在纸上。
阿古拉是于两年前染上怪病,每日咳嗽不止,严重的时候会吐血高热不退。
而在两年前,女娲宫被正式誉为金珂国教。
巴雅尔府的夫人,也是阿古拉的亲生母亲,于两年前离世。
而那个奇怪的管家,也是在两年前出现的。
巴雅尔府闹鬼的传闻亦是。。。
两年前,究竟生了什么?
她将线索都在写在一侧。
据阿古拉所言,他这些年并未与人结恶,若是他说的是真的,那就没有什么恶鬼缠身,只能是诅咒。
若是他说的是假的呢?
她以往在迦澜携带的古老手札中见过许多奇书。
想到那个银雪衫的祭司,她的目光闪过一丝哀色。现在回想起来,当年她那般无理任性,未经他同意就翻阅他随身书籍,他竟从未恼过。更有可能,一切都是他所默许的。
默许她所有的骄纵与任性。
她无声的嗤笑了一声。
仔细回想那本手札,若是恶鬼缠身,那么最明显的症状就是身体上会无端出现一些痕迹。例如鬼手印等。但是听阿古拉所言,这些是从未出现过的。有些恶鬼喜好骑在他人肩头,会使人肩膀沉重,酸痛无比。这个阿古拉也是没有的。
还真有极大的可能是诅咒。
若是诅咒那便好办一些,诅咒的咒具一般不会离被诅咒者很远。诅咒的方式有很多种,具体找到咒具,她才能去找寻破咒的方法。
至于周月铃,听阿古拉的意思,他也见过一面,并未有过交流。去了哪里,他也并不知晓。
她站了起来,她准备出去溜达一圈,找找其他线索。
从踏入府内,不舒服的感觉就一直伴随着她。也只有进入阿古拉的房间后,这种感觉才会消失,才有种真实感。
巴雅尔府内的一切都觉得虚假无比,像是一个巨大的幻境一般。
或许,她会找到一些布阵或者致幻留下的痕迹。
她出门的瞬间就与迎面而来的管家哲布迎了个正脸。
那管家笑意温和,与犀利的眼眸形成反比,看着有些不太舒服。
[顾姑娘可是要去逛逛?可是闷得慌?]他的声音很是奇怪,忽远忽近,如梦似幻。
[嗯。我初来贵府,人生地不熟,哲布总管可愿带我走走?]
哲布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眸微微眯起:[谁能拒绝美人的相邀呢?]
他们并肩走在那九曲回廊之上,倾妤有些诧异的看着周遭的景色。她清楚的记得第一次来到院内之时,一片灰败死寂之相,现在这般姹紫千红,溪水潺潺,更像是那个差些让她溺在其中的梦。
[府内的风景倒是变化万千。]
哲布停下脚步,歪着头笑意浅浅的看着她:[姑娘何出此言?是不喜欢吗?]
倾妤亦停下脚步,她站在阳光里,细碎的光芒染上她的长睫,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挑起唇角,笑的好看:[我很喜欢。很美。]
望着那张出尘绝世的面庞,他愣了一瞬,心神一荡。
[姑娘,可是有事想要问我?]
[哲布。我已知晓阿古拉少爷的病因。我若告知于你,你可否告诉我上一位新娘去了何处?]她将风吹乱的丝掖在耳后,簪上的步摇在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哲布面色未变,望着她笑的淡定无比:[上一位新娘,已被女娲宫选中,送往神殿了。阿古拉少爷的病因,姑娘可以告知了。]
她走到凉亭坐了下来,转身趴在了栏杆上,望着池内接天莲叶的莲花,低声说道:[阿古拉少爷是因为诅咒。往往施咒者不会将咒具藏得与被诅咒者很远。所以,要劳烦哲布管家派人寻找了。]
那管家亦是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衣角有意无意的与她的相交:[姑娘所言可属实?]
倾妤在暖阳里笑意浅浅的转过头望他:[阿古拉少爷的症状乃是火。五行里,水克火。哲布总管可要在有水的地方好好找找。]
[不瞒总管,上位新娘是我好友,不知总管可否想法让我见上友人一面?]
她缓缓起身,想要接着走走,不料突然脚腕一痛,像是被什么重物所伤。她步履不稳,想要扶向栏杆,可有人比她更快一步将她抱在怀中,她有些抗拒,推了一下,并未推开。
她怒目而视,面前的脸,正是那位令人不适的总管哲布的。
[哲布总管这是何意?]
身边并无别人,她方才的地方还有一块小石子在那里!定是他让自己受伤。
哲布微微一笑,看起来无辜温和至极。手上却是极其霸道的将人打横抱起:[姑娘崴了脚,在下理应照顾好姑娘。既然不方便走路,那边由在下抱着你。。。]
他将尾音拉的很长,鹰一般的眼带着说不清的欲望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