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崔艳艳这里碰了个软钉子,孙洁云很窝火,姑奶奶就不信了,让你们死不了,还不能让你们活不好?
所以说,小人难缠,千万别得罪小人。如果你不幸遇见小人,尽量绕开走,不要有交集,迫不得已有交集,也尽量友好相处,哪怕是舍弃利益。
孙洁云如同草原上饿了很久的猎狗,好不容易嗅到猎物的气息,哪能轻言放弃!她继续嗅着,等待时机。
王红坐在课桌前呆。她觉得有点奇怪,何金安怎么突然不写信了,虽然不写信也正常,可是总感到少了点什么。这两个月习惯了他每周一封信,突然不来信了,就觉得不对劲儿。可见,习惯这个东西真的是害人不浅。甚至有人说,爱,不过是一种习惯。又过了一个礼拜,何金安还没来信,王红心里竟有点不安,他病了?还是出什么事了?于是王红第一次主动给他写信,内容很简单,就是问候一下最近好吗,忙什么呢之类的白话。
何金安收到王红的信,有点受宠若惊,本来已经死了的心,仿佛瞬间又复活了。虽然只有简单的几句问候,但说明她关心他,心里有他。急忙放下手里的事情,给王红回信,只说自己最近打工特别忙,没时间写信了,请谅解。只字不提他寻她不遇的事儿。就这样两人又恢复了通信,何金安又生出新的希望,他想,可能自己没那么不堪吧?就算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没什么错啊,至少还是有理想有追求。王红的主动来信为他注入兴奋剂,他变得斗志昂扬。他下定决心开始追求王红,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张小琼见王红又在看信,她问道:“恋爱啦?最近有点不正常,信件有点多哦。”
王红淡淡地说:“谁恋爱了?同学之间正常通信好吧?倒是你,那个帅哥实习结束了吗?”说这话的时候,王红诧异自己竟然不吃醋了,她能够坦然接受现实了。什么原因?难道是因为何金安?不可能吧?那个沉默的书呆子。
“帅哥最近忙于毕业论文的事儿呢,哪有功夫理我。他们快毕业了,可能更关心毕业分配吧?”张小琼摊摊手。
“也是啊。时间真快,我们也马上大四了,明年这时候,就要各奔东西了。”
“各奔东西?那还远着呢,你这伤感来得有点早。”张小琼笑话她。“先说说谁给你的信?我帮你参考参考,看值不值得继续。”
“一个高中同学。很有意思,他居然记得我上高中那会儿很小很细的一些事情,他说有一天我围着一条大红围巾,在雪地里显得那么鲜艳漂亮,还有我说过的一些话,我自己都记不得了,他是娓娓道来。让我挺意外的。”
“哈哈,你这个木头,人家那时候就喜欢上你了呗。有照片吗?哪个学校的?我来把把关。”张小琼又问。
“金陵粮食经济学院。”
“也在金陵啊,不是为了你追过来的吧?”张小琼这么问的时候,王红突然觉得这个猜测可能是真的。嘴上却说:“巧合而已,没那么神。”
“啥时候带过来认识一下。”
“没那个必要。跟你说了是一般同学关系。”
两人正交头接耳,崔艳艳回来了,走到她们身后,伸出双手把她俩一搂,说:“说什么悄悄话呢?让我也听听。”
“悄悄话还能告诉你?”张小琼给她抛个媚眼。
“欸,我给你们说个悄悄话吧?”崔艳艳一脸兴奋。
“说。”王红和张小琼异口同声。
崔艳艳笑得花枝乱颤:“看你俩那一脸的八卦相。”
“别卖关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张小琼受不了她磨磨唧唧。
“粗俗。”崔艳艳嗤笑她,然后把孙洁云跟她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学给她俩听。叙述完毕,还十分得意地说:“想让我上当,挑拨离间,我还不知道那些话都是她和赵玉晴说的,我和王浩的事情,八成也是她们传出去的,害得我现在饱受相思之苦。”
王红笑话她:“没羞没臊的,还饱受相思之苦。几乎天天见面,有啥相思头儿嘛!”但从男女关系上,王红还真的不能理解崔艳艳的痛,在王红看来,崔艳艳就是无病呻吟。
崔艳艳嘴巴一撇:“你还小,你不懂。”
张小琼却抓住了关键问题,她说:“别闹了,艳艳你不该这么公然地得罪她。难道你不知道她什么德行吗?后面有你麻烦的时候。”
崔艳艳不以为然,她放开她们俩,居高临下看着她们:“我怕她呀!她都这样欺负我了,我还要跟她赔笑脸?把我当啥?当大炮打向王晓晨?”
“那个人得罪不起的,没听人说过吗,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张小琼替她担忧。
“就因为她是小人,就可以为所欲为?挑拨离间,搬弄是非,包打听做坏事,我早就忍她够了!”崔艳艳气哼哼地说。
“姑奶奶,你小点声。”王红提醒道。
“我还就说她了,老天怎么允许这种人活在世上!”崔艳艳越说越气愤,先前孙洁云只是到处败坏她的名声,现在又把她当傻子一样耍弄,她就那么好欺负?
“行了,不说她了。以后行事小心点,别给别人有可乘之机。”张小琼想终止对孙洁云的评论。
可是崔艳艳像打开了闸门的洪水,她止不住了:“刚开学的时候,她住我上铺,每天不知道在床铺上搞什么鬼,橘子皮、香蕉皮,甚至用过卫生纸都能掉我床上,你说她要不是故意,谁信啊?这些我都忍了,就当她爸爸妈妈没把她教育好。可是,你们都知道,那次全班沸沸扬扬地传我和黄文凯谈恋爱的事儿,是她背后搞鬼吧?就因为她看见我和黄文凯在一起洗了一次照片。这种无中生有的本事,我也是服了。还有,那次也是她对你说的吧,”说着,看着王红,“要不你跑来质问我,为啥到处宣扬你睡觉打呼噜?好在咱俩不打不成交,换了别人,那不是成了仇人了?”崔艳艳满脸怒气,欲罢不能,“你们就说说,我是哪里得罪了她?她一见面就处处针对我?难道我要一直忍让?不,我今天就把这个小人得罪了,看她能翻天不?!”
一通话说完,崔艳艳不解气,拿起桌子上的书摔着。王红一把夺过来:“小姐,那是我的书,”从旁边拿一本,递过来:“诺,这是你的,摔吧。”
崔艳艳白了她一眼:“呸,不够意思。”
张小琼和王红相视而笑,张小琼起身,揽住崔艳艳的肩膀:“好啦,别翻旧账了。走,中午吃馄饨,你请客。”
崔艳艳不干了:“凭啥我请客?”
“就凭我俩当了一回你的出气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