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柏青很忙,听完同事的苦诉,告诉他:“你可以选择离开她。”
同事在电话里平静下来,商柏青说:“明天不要迟到。”
第二天,同事没有来,等来的是警察上门调查,商柏青这才知道同事昨晚跳楼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那天晚上商柏青在厨房切红萝卜,一直切,孟逐然什么都没问,陪着他切,一直切到手掌破皮流血,切到手拿不稳菜刀,商柏青这才夺走孟逐然手里的刀将他抱进怀里,抱着他一直颤抖,他说要是他能出去陪同事喝酒同事是不是不会死?
孟逐然抱着他,告诉他难受可以哭出来,告诉他同事的事不能怪他。
商柏青只是抱着孟逐然,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阿然,阿然,我难受,我不知道怎么办,我难受,我得找点事做。”
后来孟逐然才从商父口中得知那是商柏青泄情绪的途径,大多数时间他情绪稳定,极少数受打击时会一个人安静地躲进厨房切菜,切各种菜。
这是第二次切蔬菜,是因为得知他要和罗湛交往的事难受吗?
商柏青的手完全不能用力,伤到筋不能动弹,让姜锦把需要处理的文件拿进来签字。
姜锦敏锐地嗅到药膏的味道,关心道:“商总,您的手受伤了吗?”
“小事,不影响。”
“看着挺严重的,肿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商柏青抬手看,“不用了,小姜,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您说。”
“假如你喜欢的人,他打算跟别人在一起,也可以说他刚刚跟别人在一起,还没有感情基础,你会怎么做?”
姜锦立在一边:“意思是,我喜欢的人,他刚刚答应跟别人在一起,但我知道他们没有感情,是这样吗?”
“基本是这样。”
“看情况,假如我确定他对我没意思,那我祝福他,但是如果他也对我有意思,那我会争取一把,把他抢回来。”
商柏青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钢:“这样,太没道德。”
几句下来姜锦明白商柏青问这个问题的用意,猜都能猜到跟孟先生有关,抱着助力的心思回答:“看怎么理解吧,这种情况应该不算第三者插足,不算道德败坏。”
第三者插足,商柏青脑子里“轰”一声,第三者,太严重了。
“好,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姜锦看着他惨不忍睹的手,犹豫着提议:“需不需要告诉孟先生,苦肉计有时候挺奏效的,我女朋友每次跟我生气,我假装头痛肚子痛,她都会第一时间过来照顾我。”
商柏青认真听完,思虑数秒:“直接给他吗?有什么意义?”
“不不不,那样太明显,我来帮着传话,您看可以吗?”
姜锦拍下商柏青正在签字的手,把照片给商柏青看:“就这样,我给孟先生。”
“算了。”
姜锦看出商柏青的为难,自作主张找孟逐然,先是礼貌问候:“孟哥,早上好,不好意思,打扰了,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方不方便?”
“不忙,你说。”
姜锦改语音,往严重里说:“是这样的,商总的手受伤了,我劝他去看医生,他说小事,真不是小事,这样下去很危险,说不定有截肢的可能,你知道的,商总的性格一般人劝不住,想请你帮忙劝说让他尽快去医院处理。”
孟逐然又不傻,自然知道姜锦信息是经过商柏青同意的,他装不知道,“他手怎么了?很严重吗?”
“手不知道怎么伤的,很严重,指头已经开始青了。”
“他在公司吗?我过去。”
“在在在,今天行程一整天都在公司,麻烦你了。”
孟逐然赶到时,商柏青靠在桌边睡着了,受伤的那只手垂在桌沿边,另一只手垫在脑袋下,孟逐然光明正大的打量着他,憔悴了,胡子没刮,领带跟今天的衬衫颜色撞色,他没有挑过领带,西裤跟西服不是同一套,他不允许自己犯的错今天全撞上。
孟逐然没有叫醒商柏青,坐在沙安静地等他。
十几分钟过去,商柏青猛然睁眼,与沙上的孟逐然四目相对,过了好久,商柏青抬起右手,“姜锦给你的信息吗?用的苦肉计,我以为你不会来。”
“哪怕是个普通朋友我也会来,去医院吧。”
“好。”
商柏青坐上他的车,孟逐然知道他不会主动提昨晚的事,于是先问:“昨晚切了多少胡萝卜?”
“邱誉告诉你的?”
“不用他告诉,我不是第一次见你的手这样。”
“二十斤。”
“为什么?”
“我的心脏可能出了毛病,它会一阵一阵痛,我想我应该去约个心脏彩。”
孟逐然有点烦躁,他不明白商柏青为什么总把自己打造成aI,等红绿灯时他拍了下方向盘,不小心按到喇叭,惹得前面等车的司机降下车窗冲着他竖了个中指。
“商柏青,你心脏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你,你难受可以说,你可以哭,可以找你的朋友去喝酒,你要学会求助。”
“求助?”
“对,求助,人不是完美的,没有完美的人,你可以哭,可以脆弱,你不用时时坚强。”
商柏青是个好学生,现学现用,他伸出右手递到孟逐然面前:“阿然,我的手很痛,真的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