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默契會意,三言兩語從人情周旋中抽身,轉而跟她前去酒莊迴廊。
「行了。」敲了敲壁窗,林未光側過臉,「這兒安靜。」
都是老朋友,謝仃鬆懈地倚住牆,也開門見山:「稅局有認識的人沒?」
這問題不鮮,但從謝仃口中出來,林未光不由得挑眉:「難怪要避著溫家那小姑娘,你聊這麼重量級?」
「說來話長。」謝仃微一擺手,「這兩月有場慈善拍賣,你們經商的肯定清楚,我需要找個信得過的。」
長話短說,省去與溫珩昱的交集,她言簡意賅解釋了邱啟的事,罕有正色:「珀灣的標剛被搶,那老東西霉頭不好觸。我準備把事截過來,你有人脈資源的話,幫我搭個線。」
珀灣一事牽扯眾多,正是風口浪尖關頭,出事擔的風險可不是兒戲。
聽過來龍去脈,林未光眸色微沉,蹙眉嘖了聲:「這渾水都敢趟,你嫌自己命硬?」
「邱叔光明磊落一輩子,只畫點他想畫的東西。」謝仃稀鬆輕笑,「我無所謂這些,但有人要弄髒他的手,這就找我晦氣了。」
林未光沉默不語,半晌嘆息一聲,帶了些無奈,是鬆口的意思。
「稅局今年大換血,我手裡老人不多,先安排試試。」她道,「你等消息。」
這就是談妥了。
謝仃挑眉,「謝了。」
「先有命謝吧。」林未光失笑,指尖輕點她肩膀,「力不從心就跟我說,我替你安排。」
話音剛落,有訊息提示音響起,林未光掃過手機,見是助理來信,就朝她稍一示意,先回了主場。
目送人離開,謝仃對酒場社交興致缺缺,因此沒有回去,索性順著長廊去酒莊外,躲會兒清閒。
庭院綠意澄淨,花草枝繁葉茂,人跡寥寥,隱約淌過堂廳的悠揚弦樂,夜色寂然。
她搜尋著溫見慕的身影,打算之後離場,途經一條暗徑時,卻冷不防被一陣力道攬下。
磚牆質感粗礪,謝仃還沒反應,脊背便被人伸手扶住,沉而穩地將牆面與她隔開,沒受到半分蹭碰。
並不意外。她撩起眼帘,借著昏暗光影看少年俯身壓近,氣息清寒,隱晦的壓迫感。
謝仃稍微避了避,下一瞬,卻被他扳住臉,不得已重恢復對視。
還挺凶。
「『初次見面』。」隋澤宸挑眉,「我們原來是這種關係?」
話幾乎是抵在她唇邊說的,彼此呼吸糾纏交錯,一方從容不迫,一方格外氣惱。
幾不可察地嘆了聲,謝仃垂眸,指尖很輕地拂過他手腕,語調也同樣輕和:「放開我。」
她說,「聽話。」
話音落下的瞬間,少年微一怔住,目光也變得冷然,像是對她惱火,又做不到違逆,糅合成一陣委屈。
到底還是聽話將人鬆開。隋澤宸泄恨似的,低頭咬上她尚未收回的指尖,犬齒不客氣地抵在瑩白指腹,碾了一圈紅痕,像不倫不類的戒印。
……什么小狗行為。謝仃有些好笑,習慣性要揉一把,又想起立場收回手,隋澤宸卻適時攥住她手腕,自然地俯身湊近,臉頰在她掌心輕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