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变化,关于那对夫妻,关于未来,后来还是有聊到一些。
阮清宁并不避讳谈到过去,虽然这过去里没有他,也不避讳谈到这段时间他的变化,虽然所谓的变化是无稽之谈,原因只有他、阮阡歌和楚文阳知道,但是毕竟明眼人都能瞧得出他和原主的不同,所以他总要找个机会适时地点出。
自己点出,顺理成章。
别人点出,疑点重重。
这点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楚子卿是个十分善解人意的人,阮清宁跟他聊到哪,他话就接到哪,阮清宁没提到的,他绝不会主动提起,深入了解。
也是如此,阮清宁才真的能理解原主为什么愿意跟他接触。
换做是他也是一样的,他也愿意跟这样的人来往。
楚子卿只在楼上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走的时候才八点左右。
阮阡歌去洗澡了,阮清宁被尤矜肆缠得厉害。
这家伙的消息一整天都没停过,他也不在乎阮清宁理不理他,自己一个人就能演完一部戏。
阮清宁偶尔回一两句,不让话掉了,表示自己有在看,但也不多说。
倒不是他不想理尤矜肆,只是单纯地觉得这样还挺有趣的。
他喜欢跟尤矜肆相处,听尤矜肆讲趣事,也不讲什么大事,多是些细碎琐事,有时候只是今天吃了什么,又跟小叔拌嘴了这种小事,但从尤矜肆嘴里出来,总显得特别有意思。
他总有办法把很普通的一件事说得绘声绘色,变得生动有趣。
而且他不会总问别人意见,可以自己一个人一直说下去,似乎只需要一个听众就好了。
而阮清宁恰好很擅长做听众。
这就使得他们气场特别合拍,短短半个来月,关系突飞猛进,现在已经是形影不离的小伙伴了。
尤矜肆以住在小叔家离得近为由,天天往他家跑,他买菜他跟着,他散步他跟着,有时候还会留在他家吃午饭。
不过阮清宁没去过尤矜肆小叔家,到底是叔叔辈,他觉得还没到时候。
其实尤矜肆总邀请他去。
—
[尤矜肆:那我明天还可以去找你玩是吧]
[尤矜肆:要我带什么吗]
后一句几乎是他每天晚上必问的话,但很可惜,阮清宁从没给他“顺路带一下”的机会。
他也抱怨过几次,觉得阮清宁太客气了,没把他当好朋友,所以才不想麻烦他。
所以阮清宁一看到这句熟悉的话,脑海里就有画面了——
尤矜肆会坐在随意地靠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一只手搭在椅子靠背,一只手放在桌上,屈指敲两下;身体面向他,但不看他,满脸不满,先抱怨一下,然后时不时地“啧”一声,再不经意地瞥他一眼,又迅看向别处。
隔两秒不经意一回。
这样,才会让阮清宁心软,但也只能得一句“下次看看”,但下次,他还是没机会“顺路带一下”。
尤矜肆的不满几乎都要变成实质了,不满中还掺杂着一丝微妙的委屈,这点委屈似有若无,恰到好处,他自己本人没感觉到。
可坐在他对面的阮清宁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阮清宁现在还能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尤矜肆那种表情时的感觉,形容不出来,很复杂,最明显的表现是心口烫了一下,以至于他连说话声都轻了不少。
一旦想到这里,阮清宁再看尤矜肆那句熟悉的问话,心就不自觉软了下来,逗人的乐趣淡了,倒有些不忍让尤矜肆又失望了。
他想了想,还是给尤矜肆找了件事做,没机会可以创造机会嘛,话不要说得那么满,事不要做那么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