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回答,艾斯点头答应。
街道在他们前方染上火树银花,镇民纷纷从家中出来,推车架棚,泼洒花瓣。
店铺门面打开,果酒、熏烤、薄饼、编织。。。仿佛将白日的一隅切下,为他留到了现在。
艾斯坐在长椅上啃着烤兔腿,布蕾蒂苒在旁边安适如常地说道。
“在没有始终的历史中,祂是我们唯一的信仰与依靠
被外界抛弃,胆小又怯懦的人选择逃向无尽的巨山,寻求一座容得下他们的墓地,他们早已是死者
于是,他们听从祂呼唤,抵达一处绿色,美丽,安详的坟墓
生命是无穷的变化,死亡是万物的休止。在此播种,在此生活,在此死亡,是他们最大的心愿与幸福
寻声而来的旅者愈来愈多,人们开始思考,祂为何存在,祂是否思考”
既然如此,给祂生命吧,这是我们唯一能给祂的东西。
旧日的话语自灵魂深处重诉,躯体僵硬,大脑空白一片,早听不见布蕾蒂苒的话语。
将休止化作起始,奏响生命的乐章。
不觉得令永恒产生变化,是件很浪漫的事吗?
谁人的话语萦绕胸中,是过去的鬼魅还是陷阱。
察觉到不对劲的艾斯搬动脖子,环顾周围,若有似无的祷告与脑海中的声音交织起伏,冲击、沸腾、又逐步滞涩、凝固。
刀尖刺破掌心,疼痛划破大脑祛除顿感。不知何时已经大汗淋漓,呼吸加剧。
布蕾蒂苒像看不见血,如初见般礼貌又疏离地说道“您脸色很差,是想起什么了吗”
“你们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布蕾蒂苒并不反驳,“您相信的,便是真实”
不知为何,艾斯忆起流浪汉的四面硬币。
“无论诞生的是何物,都应为『诞生』献上祝福。这便是「诞生日」最初的意义,祝您。。。诞生日快乐”
至少此刻,她表演出人类最为真挚、毫无沉疴的情感。
。。。
布蕾蒂苒款步离去,镇民也6续收拾关门。
混在散场人群中的夫妻走出来,拿着药品帮他包裹好伤口,艾斯顺便打包了一堆FRee肉回去。
今天就是夏砂离开的日子,让他临走前多吃点好的。
早晨,夏砂指着那大口袋肉,汗颜道“你去抢劫了?”
“诞生日有很多东西卖,挺有意思的。就给你带回来了”
“那谢啦、说好的绳环,我编好了,给你”
“谢谢”
精心编织的蓝色绳环,跟之前的样式相同。
“走之前我还想跟泰勒老师打个招呼,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我昨天都没看见过她,你找她估计很难”
夏砂听到后并没什么失落,爽朗道“算了,反正镇子开放后,信就能寄过来,说不定信号修好点还能跟你们打电话”
“你不说我都没现,这么偏的镇子也能用上电”
“你看地图,在往东边就是我们镇自己的水电站,不知道教堂怎么办到的,几年前刚通上的电,时不时会停”
“杜神父提议的?”
“应该是吧,神父不点头什么事都做不了”
看来他还是得找那谜语神父谈谈。
“伊思,今晚你要来送我吗?”
“不会”
“那我自己走咯,祝你早日得偿所愿”
夏砂心中即便有失落遗憾,也被即将重获新生的喜悦所取代。将过去、故乡、亲人与朋友撇在身后,并非所有高飞的候鸟都愿意回到故乡。
“嗯,祝你诞生日快乐”
。。。
今日天空又往下压了几分,几乎触碰房顶。冰冷的寒风将春意吹回昨日,时间仿佛从未走动。而十几个小时候就是诞生日。
艾斯出了门,神情倥偬。
手里拿着的玻璃滴摆,其中的油滴无论如何晃荡都汇聚于中心,仿佛垒积的厄运。
赶着上午的时候来到教堂,只能看见清点堆积货物的镇民。神父与修女都不在教堂,无人知晓他们的去处。
也正是这个好机会,艾斯推开了神父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