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昭略显疑惑,记得当时签字画押的时候,一个月的利息是本金的一成,也就是百分之十。
三个月下来,连本带息总共就是六万五千两。
沈云生急忙让人拿来借银时的文书,指着上面的一行字。
“世子,您看,利息的确是一成,但通宝钱庄的规矩向来是以日来计算利息,而不是以月来计算利息。”
“咱们一个月有三十天左右,得把这一成利息从三十天拆开来算。”
“所以……”
沈云生很是心虚,这种事情上不了台面,哪怕闹到衙门里去。
双方各有背景,就只能依法办事。
说起来月息是一成,但实际上借贷五万两,每天最少都有一百七十两的利息,而且还会不断叠加到下一天。
这比起九出十三归要狠多了!
蓝昭没心思仔细算,但大致就能算的出来,三个月后最少都得还二十万两白银。
沈云生在手下的搀扶下,勉强从地上站起来,看向蓝昭的眼眸中充满怨恨,但转瞬间又变得和善起来。
似乎有着协定文书傍身,不管把事情闹得多大,他都不带害怕的。
大不了,就把事情捅到朝廷里面去。
凉国公算什么,反正地契是在通宝钱庄手里。
可惜,他碰到了个不讲规矩的人。
蓝昭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通宝钱庄是这样计算利息的,还是本公子眼拙了。”
“那好吧,既然如此,只能说你们手段高明。”
“但本公子可不管你背后是谁,本公子只知道你的儿子在国子监读书,你的女儿马上要嫁给京中的某位权贵。”
“动不了你,难道还动不了他们么?”
“如果不信,你大可试试。”
蓝昭并不打算就此罢休,淡淡道:“承阳,通宝钱庄有些破旧了,带着兄弟给沈庄主修一修。”
“遵命。”
世子话,还有什么可说的。
带来的几十个人,都是军伍之人,一旦动起手来,就凭这钱庄里的看门狗,估计都得被打的满地找牙。
一看蓝昭要玩真的,沈云生更加心虚。
起初,在文书协定里做手脚,是他看上了蓝昭开办的水泥产业。
几乎在南直隶形成了垄断,每天都有着大把银子进账,后来又搞出个什么稀奇古怪的肥皂。
那些都是财源滚滚的来路啊。
换做谁,谁不眼红?
明目张胆的强取豪夺,肯定不能用在凉国公世子身上,通宝钱庄在借款上大作手脚,则是想以此来吞掉水泥产业和肥皂产业。
最主要的是听到风声,朝中对李善长下手后,下一个人就是凉国公蓝玉。
故此,通宝钱庄才敢肆无忌惮。
谁都没有想到,蓝昭比沈云生更狠,拿出了儿子和女儿作为威胁。
拦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
这句话用在什么时候,都非常贴切。
沈云生也是个聪明人,连忙来到蓝昭面前赔礼道歉。
“世子,真的是对不住,在下就是想在您身上多赚点钱嘛。”
“协定上的事,可以商量着改嘛,您千万别和在下动怒。”
“大家都是在京城做生意的,互相给个面子,这件事就算结了,大不了这五万白银不算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