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向来是授受不亲的,就算是牵个手也是大忌。
只有十分亲密的人,才能同床共枕,为何话本子中,不多描写一下床上的温存?
林琛雪读完第一本《宠冠天下》,就像是炫耀自己喜欢的东西般抬起头,清澈的眼眸投向萧徇。
林琛雪忽然发现,萧徇的床单已经全部打湿了。
深绿色的床单上,水痕格外明显。
林琛雪一愣:“怎么回事?”
她下意识伸手一摸萧徇的被子,果然已经全是潮湿了,却见萧徇身体触电般缩了缩。
萧徇看到林琛雪茫然的神色,目光微寒,冷声道:“出去。”
……
凌晨,太医纪斐提着药盒,匆匆赶到客栈。
纪斐是皇帝亲自任命给萧徇看病的女官,也是宫中为数不多的女医官。
她平时都是在宫中给高品级的妃子们看病,若是萧娘子身体不适,她则会亲自出宫。
纪斐穿着一袭墨绿绣襟褙子,把着萧徇的脉,微微蹙眉:“天寒蛊乃是吞噬人心智的邪毒,大量的热剂又容易引发春情,娘子要想好受些,中蛊期间应当忌房事,为了昨夜又动了情呢。”
因为林琛雪念话本子时,那些话本子里的隐晦意思,林琛雪不能读懂,但萧徇却能听懂。
蛊毒有迷惑人心智的作用,萧徇虽然极度克制,却也控制不住的去联想,只觉得烈火焚身,七情六欲都被勾起来。
萧徇淡淡道:“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
纪斐叹了口气,帮萧徇开了几味调理身体的药。
纪斐:“我已经让手下的人去西夷探查这蛊毒的解药了,还请娘子再忍耐一段时间。”
萧徇无声的看着顶上轻纱的床帐,并未言语。
纪斐早就和萧徇说过,她身体极寒,需要用热剂才能压制寒毒。
可这热剂,说到底原理和春药相同,能让人发热不假,副作用却极大。
如果常年服用,身体会变得极其灵敏,后果不堪设想。
纪斐:“热剂本是无害,忍耐却有害处,娘子与其强忍过每个夜晚,不如找个枕边人纾解,男人本就阳气极盛,不仅能纾解春情,还对身体也能有极大的恢复。”
萧徇哑着嗓音问道:“除了热剂,难道就没有其他药能缓解天寒蛊?”
纪斐为难:“有,但是很难得。”
“娘子的寒蛊,世间有一物能解,便是北境昆仑山中的火浮玉,火浮玉至阳至刚,若是佩戴在身边,能让人感觉不到寒冷。”
“但是听说,这玉如今在犬戎王手中。”
……
纪斐离开后,萧徇恹恹的躺在床上。
林琛雪已经被晾在门外罚站很久了。
她不知道昨夜,为何突然惹萧徇生了气。
好心给她读话本子,怎么就做错了?
真是莫名其妙。
忽然看到立春从楼梯处跑了上来:“阎姑娘来了,娘子见是不见?”
萧徇咳嗽几声,眼角微微泛红:“让她进来。”
立春应了一声,转身想走,忽然听见萧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让他不要再站了。”
林琛雪得到解脱,立马气呼呼往外走。
下楼梯时,她忽然闻到一缕清雅的淡香。
林琛雪愣了愣,耸动鼻翼。
这香味很特别,她还从未闻过这样的味道,像是冬日里,漫天大雪中的寒梅。
可这明明是春天,哪里来的雪?
楼下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林琛雪抬起眸。
一个头戴斗笠的女子走了过来,她穿着藕荷
色的对襟羽纱衣裳,暴露在外的皮肤白皙如雪,如同弱柳扶风,和林琛雪擦身而过。
林琛雪回头多看了她两眼,便大步走出了客栈。
旅人轩楼下行人很多,沿途都是叫卖的小摊。
不远处有个摊位,一个男人站在中央,给周围人示范如何拆新型的鲁班锁。
他的身边围着一群垂髫小儿。
林琛雪的目光,快速在他们身上扫过。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透着不易觉察的兴趣。